“是因為,曹小姐長得……比較一般嗎?”綰翎挑了挑眉,含蓄問道。
江陌染連忙為自己哥哥辯解道:“綰翎我跟你說,這還真不是我哥哥他膚淺,著實是……著實是那曹小姐,長得實在太,太普通了。就連我都為哥哥叫屈呢。”
就連江陌染這麼天真善良的小姑娘都這麼說,綰翎倒對那位曹小姐有些好奇起來,“那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江陌染搖搖頭,有些難過,“不過我覺得,要是爹爹真的答應了曹府的親事,哥哥肯定會離開這個家的。”
“那豈不是要得罪曹府?”綰翎也有些沉重,江陌衍說到底也沒什麼錯,何況陌染是她的朋友,要是江家出事,那陌染豈不是也要跟著倒黴,“江夫人怎麼說?”
問及江夫人,江陌染臉色有一絲怪,覷了覷綰翎才道:“母親說,要是立刻給哥哥定門親事就好了,那就可以對曹府說,其實哥哥早就定好親了,隻是當時爹爹沒有說清楚罷了。那樣,即便是曹大人不悅,總也比直接拒婚甚至逃婚要好。”
綰翎裝作沒聽出她的意思來,淡淡道:“這倒也不失為是個辦法。”
“但是哥哥又豈是那隨意將就之人,若是匆匆忙忙給他定親,除非是心儀之人,否則跟曹小姐有什麼區彆。”江陌染搖搖頭,說罷,轉而問道,“算了,不說這些煩心事了,最近府裡都有些烏煙瘴氣的,我也沒顧得上去看你,你身體怎麼樣了?”
“挺好的,你看我都能坐馬車出來閒逛了。”綰翎笑道,今天她出門特意化了個淡妝,在臉頰上搽了些自製的芙蓉粉,看起來氣色很好,白裡透紅。
江陌染掩下眼底的憂慮,也微笑道:“看起來是挺好的,不愧是自己懂醫的,要是尋常人,受了這麼重的傷,還不定怎麼樣呢!”
綰翎心裡擱著事,不多時就起身告辭道:“陌染,我出來時間也不短了,就暫且先告辭了,回頭家人擔心呢!”
“那我送你出去吧。”江陌染雖然心有不舍,但還是送綰翎出門。
就在綰翎放下車簾的最後一瞬,餘光瞥到前方不遠處站著一抹青色的人影,在蕭瑟的秋風裡愈發染上了一抹清秋。
“去紫雲街。”出了江府大門,綰翎如是吩咐。
木蘭並不清楚其中的緣故,隻當綰翎是因為江陌染的緣故,想要幫助江公子,旁的也沒多問,隻叮囑道:“小姐,紫雲街的集會雖然多是達官貴人,但畢竟人多,咱們還是要小心些。”
綰翎點點頭,等到了紫雲街,隻見街道兩邊都是各色商販,行人如雲,十分熱鬨。實則跟普通集市差不了許多,隻是這是由官家組織的,隻有臨近年底才有,先不論來逛街玩耍之人,就是那些攤販,也多是大戶之家派出的,所賣之物要比尋常高檔許多,不為賺錢,更多是湊個熱鬨,圖個喜氣。
“哎你聽說了嗎?那位曹小姐,可是其醜無比啊,苦了江公子了……”綰翎還沒走幾步,就聽到一處賣瓷器的商販,正在跟邊上的人竊竊私語。
“現在誰還不知道啊,早就傳得滿大街了。”那人語調興奮,很明顯的幸災樂禍,“其實人家曹小姐也不錯,到底是大戶之家,就是長得實在是……”說著,那二人就猥瑣地笑了起來。
綰翎看他們的鋪子上,還寫著一個大大的“劉”字,劉家也算是錦州的名門了,看來不管是什麼年代的人,都免不了八卦二字,即便是所謂名門大戶出來的,素質也不過如此。
若非是那曹小姐相貌不佳,還會被人傳得如此不堪嗎?雖然說古代女子沒有婚姻自主權,都是憑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曆史上大膽的女英雄們也不少,就算女方自己看中了對象,讓家裡去提親,也算不得什麼大事。
何況,江陌染也說了,人家曹小姐根本就沒有“逼”,要是江大人敢硬氣些,再好好說說,親自上門去賠個禮,曹家也未必就一定不能諒解。如今那位曹小姐被人說成這樣,也當真是冤枉得很。
“這位小姐,您可真有眼光,我們檀木坊可是錦州城裡最有名的木梳世家,您手裡這把是百年沉水香製成的沉香梳,可是我們店裡的鎮店之寶!僅此一把,您太有眼光了!”做生意的就是會說,那張巧嘴能把黑的都說成白的,不過倒並不讓人反感。
綰翎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出神的時候,正停在一個木梳攤前,下意識地就拿了一把梳子在手上把玩,大約是那小販以為她感興趣,所以就殷勤推銷起來。
“謝謝,我再看看。”綰翎笑了笑,放下手裡的梳子,轉身就要離開。
那小販臉上劃過失望,不過還是笑著道:“那小姐您再看看,如果喜歡再回來啊!”
綰翎腳步頓住,想了想回轉身來,輕聲問道:“老板,我問你個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