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媛的臉立馬就漲紅了起來,這話裡的諷刺意味太濃了,偏偏她還無話反駁,而且她也不是個笨的,要不是為了拍蘇映璿的馬屁,她又何必白白得罪彆人呢,隻是沒想到麵前這個不是軟柿子,現在倒有些騎虎難下了。
憋了半天,她竟然隻囁嚅著問了一句:“你怎麼猜到的?”
綰翎笑得很暢意,“京城裡姓袁的大人也沒幾位,而有資格進宮參加宮宴的小姐,自然不會是尋常人家的,袁小姐,我說的可對?”
“葉綰翎,你不要以為被封了個縣君有什麼了不起的!”看著袁媛這個沒用的,蘇映玨耐不住了,張口便道,“你可搞清楚了,這裡可是貴妃娘娘的華清宮!”
“哦——”綰翎故意把“哦”字的尾音拖得長長的,“蘇二小姐的意思是,皇上親口下令的旨意,在貴妃娘娘的宮裡,就不管用了?”
“我……我可沒這麼說!”蘇映玨張口結舌,她可沒這麼說,但乍一聽似乎還真有那麼幾分意思在裡頭,頓時臉色一白,這不是在說貴妃娘娘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嗎?這麼大的罪名,她可擔不起!
蘇映璿心知在口頭上占不了綰翎的便宜,忍著氣打圓場道:“都堵在這門口被人瞧見了可不好,這玉瓊苑裡的景致一向是最好的,咱們還是進去賞賞花兒吧。”
“姐姐,姑姑,那我們也去吧。”綰翎本來就不是喜歡惹事的人,既然對方退了一步,她也不是那得理不饒人的,就也笑盈盈地打算離開。
蘇映璿大約還是不甘心,走了兩步卻又轉過頭來,沉沉地道:“葉二小姐,今日出席春宴之人都非等閒,還望你好自為之。”
這算是威脅?還是警告?綰翎不屑輕笑,轉身回了一句,“多謝蘇大小姐的提醒,剛才我不是才和袁小姐說過話嘛,正如您所說,今兒正是多多結交姐妹的好機會,若是袁小姐不介意,可以跟我們一同去賞花。”說罷,還用問詢的眼神看向袁媛。
“我不了……”袁媛後退一步,堅定地站在蘇姓姐妹倆身邊。
“那就算了。”綰翎輕笑一聲,轉頭就走。
等轉開一條道後,葉綰瀅才道:“唉,妹妹,你又何必與她們置氣呢?”
葉景菡則不認同道:“綰瀅!你啊就是太好說話了,你也看到了,那幾個女人有多囂張,綰翎把她們說得啞口無言,我看著都過癮。”說罷,還笑嘻嘻地拉著綰翎的手臂。
綰翎隻是輕輕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後麵半句,她沒有接著往下說。
葉綰瀅的眼神一閃,仰頭則依舊是無暇的端方笑容,陽光投在她明晰的皮膚上,細膩得跟陶瓷一樣。
她們進宮的時間還算早,玉瓊苑裡不過三三兩兩的人,還沒到開宴的時間,來賓們就自行在各處賞景,等待蘇貴妃到來後再去主宴會場。
來到一處涼亭處,周邊沒什麼人,綰翎幾人打算在此坐會兒歇歇腳。
“這蘇映璿的心態倒是真好,都這樣了,居然還敢來參加宴會!”看四下無人,葉景菡才放低了聲音,忍不住跟綰翎咬耳朵道。
葉綰瀅在一旁道:“那晚出的事雖然大,可也正因如此,現場一片混亂,若是蘇府硬說是人胡亂嚼舌根,妄圖敗壞丞相府小姐的名聲,也不是沒可能的。”
“沒錯。”綰翎其實也早就想到了,隻這麼點事,還不至於毀掉堂堂相府千金,“蘇映璿出了那麼大的事,想要封鎖消息固然不容易,但畢竟那天太混亂了,真要說起來也說不清,隻要儘量壓製住流言的傳播,再假以時日,除了當天真正親眼所見之人,時間一長,也沒人能確定到底發生過什麼。而當著蘇家人的麵,自然更沒人敢說什麼了,隻要蘇映璿自己擺出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那彆人就更以為那隻是謠言了。”
“難怪她今天看著倒是比先前更張揚得意了。”葉景菡不屑地撇了撇嘴,“原來是裝出來的。”
三人正說著話,不遠處的一叢迎春花後麵卻轉出幾名女子來,中間那個身姿格外秀美的,被人像眾星拱月一般圍在中間,隻聽有人不無豔羨地道:“溫珂妹妹,侯爺和夫人可真是疼愛您啊,怕是小侯爺都要吃醋了吧?”
“戚姐姐說哪裡話,不過父親母親的確是待我很好呢。”那名女子的聲音十分柔婉,說話也得體,既謙虛又有對父母的感恩,同時帶著濃濃的幸福感。
然而聽到這個聲音,綰翎和景菡卻都是渾身一僵,立刻抬頭看去,這人……
這人不是葉綰莀嗎?她怎麼會在宮裡?貌似還成了侯府小姐!?還是嫁進了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