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綰翎,你以為憑著一點小聰明就能逃過一劫?天真!”身後,一道毒如蛇蠍的眼光直直地投在綰翎背上。
“溫珂妹妹,貴妃娘娘這玉瓊苑精致真真是好,我們也過去走走?”戚曼走過來,看了眼溫珂目光所投之處,如此建議道。
溫侯夫人也站了起來,拍拍溫珂的肩膀,慈愛的目光裡帶著支持,意有所指道:“去吧,但要注意安全,萬事小心。”
“多謝母親。”溫珂乖巧地道謝,就也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綰翎和楊璿昭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兩人脾性相投,在錦州時就要好得很,如今久彆相見,自然是喜不自勝,兩人本想好好說說話,卻走到哪兒都不得清淨。
“尚書之女又怎麼樣,我聽說啊,她在家裡可惡毒得很,彆看她長相柔柔弱弱的,手腕可厲害著呢!”涼亭外的假山邊,有幾名女子毫不顧忌地議論著。
聽到這邊,綰翎還以為又是有人在說她,葉綰莀出現的地方,發生任何事都不奇怪,誰知道那個女人又在背後向彆人嚼了什麼舌根子。
“可不是,聽說她的親妹妹都是被她給毀了容,後來被她父親給送回老宅了呢!”有人這麼一說,旁人便誇張地一齊驚呼起來。
“不會吧?那她父親就這麼放縱她?如此沒家教,怎麼能登大雅之堂?”
“哎呀,我剛才還坐在她旁邊,跟她喝了杯茶呢,可真是惡心!”說著就有人“呸呸”起來,仿佛是碰了什麼惡心的東西似的,殊不知自己現在的樣子才是真的失態。
就聽又有人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也算是因果循環,她那麼惡毒,自然是有報應的,從小就身患哮喘,不定哪天就死了,哈哈!”
聽到這裡,若是還不知道那些人說的是誰,那就真是白癡了!綰翎狠狠一握拳,看向楊璿昭,就見她已是麵色慘白,眼中的氣憤傷心幾乎要凝成淚珠滾落下來。
“你要動氣,那才真是著了他們的道!”綰翎一把扶住身形晃動的楊璿昭,冷冷笑道。
楊璿昭好不容易才穩住氣息,起伏厲害的胸膛漸漸平穩下來,但那些不堪入耳的議論聲還是讓她咬緊了牙關。
“你們這麼會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嗎?”綰翎讓雨眠扶住楊璿昭,自己就朝那幾個女人大踏步走了過去。
等走近了就發現,那個為首正是蘇映璿身邊的狗腿,袁媛,其他幾個也是先前跟在蘇氏姐妹那邊的人。很顯然,她們的最終目的還是衝著綰翎來的,隻是因為剛才楊璿昭為綰翎出了頭,對方才故意在背後議論羞辱。
而看她們所站的地方,距離綰翎她們所在的涼亭實在是不算遠,故意說的那麼大聲,其實就是故意想要說給綰翎和楊璿昭聽的。誰都知道,楊璿昭有哮喘不能激動,若是聽到那些難聽話,一個激動犯起病來……
真真是用心險惡急了!綰翎越想越生氣,且不說楊璿昭本就是她的好友,而且此事的起因還是由她而起,她怎能不出這個頭!
“葉二小姐,這是在貴妃娘娘的宮裡,你這麼大放厥詞就不怕娘娘怪罪!”袁媛一反先前有些怯懦的形象,氣勢十足地反唇相譏,顯然對於綰翎的到來毫不意外。
綰翎直直地看著袁媛的眼睛,突然又把目光收了回來,環視了一圈在場之人,淡淡問道:“想必今天在場的,大多是各府的嫡女吧?”
其他人都有些麵麵相覷,有人回道:“是又怎麼樣?”
一般嫡女是不屑於庶出姊妹為伍的,這很正常,綰翎點點頭笑問道:“那麼請問,你們在家中若是被庶妹欺侮,會怎麼做呢?”
“怎麼可能!庶出之女敢欺侮堂堂嫡姐?反了她了!”
“就是,要是我家那個敢欺負我,看我娘不把她掃地出門!”
綰翎才一問話,耳邊頓時就嘰嘰喳喳了起來,一個個議論紛紛義憤填膺,仿佛自己作為嫡女當真是受到了“卑賤之人”的欺侮一般。
“好了!”袁媛很快明白了綰翎的意圖,大聲喝止其他人的吵鬨,隨即又道,“就算楊璿昭是被庶妹欺負,那畢竟也是親姐妹,也不能下那麼狠的手吧!”
“袁小姐,你剛才沒聽其他小姐們說嗎?”綰翎故作驚訝地反問道,“蘭若嫡庶分明,可沒聽說過嫡姐要被庶妹欺負的。”
這下,袁媛那邊本來跟著一起嚼舌根的人也不說話了,的確,這事要是上升到嫡庶之爭的高度上,她們是絕不會站在庶女那邊的。
“何況!”袁媛剛張嘴還沒來得及出聲,綰翎立即打斷了她,盯著她的眼睛問,“袁小姐又是怎麼知道彆人府中的家務事,你怎麼知道,楊小姐她就是那樣惡毒的人?要是你如此刻意詆毀旁人,咱們是否要到貴妃娘娘那裡去評評理?”
袁媛本來就是受了蘇氏姐妹的指使才來的,蘇貴妃自然會幫自己人,可這事若是被挑到明麵上來說,蘇貴妃難保不礙於顏麵做出公平的判決,何況她袁媛不過是顆輕易就可丟棄的棋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