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大家也都知道她的個性,才不會因為這點事就真的著惱,所以完全無視她,繼續就這這個話題說下去……
“哎,說起這個,我倒想起那回,住在咱們府上那個……叫林什麼的來著?”太夫人想不起來,敲了敲自己的腦門作思考狀道。
“祖母說的是林與之,林公子吧?”綰翎問道。
“對對,就那個,哎,可惜了,我見過兩回,倒是個不錯的年輕人,原本還打算再觀察觀察,沒想到卻是這麼個人。”太夫人一臉惋惜地搖了搖頭。
葉浚遙笑著道:“林兄其實是個性情中人。不過既然祖母和母親都提到這事兒,我倒覺得陌衍兄為人甚是不錯,且有消息傳來,皇上屬意封他為吏部侍郎,那前程,可比我要敞亮多了。”
葉浚遙是真心誇讚的,話中並無半分酸腐,更加沒有覺得是自己沒發揮好,才導致自己落於人後的意思,可見心胸是當真寬闊。
“這麼年輕,就當吏部侍郎,這可是僅次於尚書一職啊!”太夫人有些驚訝,卻並沒有欣喜的意思,反倒露出幾分擔憂來。
新科狀元,又是舊識,太夫人當然有考慮過,不過她隻想讓女兒踏踏實實地過一輩子,倒不一定要找個多麼能耐的,而江陌衍這風頭著實太足了點,就算是她杞人憂天好了,還是尋個相對普通點的吧。
“母親說得沒錯,江家這位公子,咱們都是認識的,的確頗有才華,年紀輕輕就能有今天實在難得,但如今就直接任職吏部侍郎……”薑月靈沉吟了一下,也道,“官場詭譎,著實令人擔憂。”
其實還有一點她沒有說的,江家和葉家固然是關係不錯,但人家是府上的獨子,現今又正是最為春風得意的時候,就算太夫人不擔心,想跟人家攀親,江府還未必樂意。不是說葉景菡不好,隻是以大多數人的眼光來看,確實是少了些大家閨秀的風儀。
“景菡姑姑風華絕代,還愁這個麼,新科狀元也未必配得上。”見葉景菡悄悄向自己使眼色,綰翎暗暗好笑,便也順著她轉移了話題,“說起來,江家也不知道以後是怎麼打算的,要是他們搬來京城的話,咱們怎麼也得鄭重上門拜訪一下,表示道賀吧?”
薑月靈道:“這是自然,這就到時候再看了,現在隻有江公子一人在京,又沒有個固定的住處,我們也不好上門。”
“前兩天我才和江兄見過,關於此事,他說家中長輩已經決定下來了,這兩日恐怕已經在進京路上了。待皇上那邊有正式的任命聖旨下來,就會同時賜下一座狀元府,江家隻要到京城,無需太費周轉就能住下了。”葉浚遙說道。
“那敢情好,咱們葉家在京城根基尚淺,若是江家能搬來,咱們兩家多多走動也挺好。”太夫人聽了,感覺甚為不錯。
而綰翎當然更加高興,當即就問道:“那這麼說來,江小姐也要來吧?”
“這是自然,就連江大人,皇上都特意把他給遷進京來了。”隻聽葉浚遙說。
“由此可見,皇上有多看重江狀元!”太夫人感歎道,“就算是平級遷移,京官也比地方官要炙手可熱得多。”
從太夫人處回來,綰翎就盤算著,過些天等江陌染來了,自己要準備些什麼去看看她。
“對了,這兩天有沒有接到什麼信件?”按理說,江陌染要來的話,應該會提前寫信給她啊。
“知道小姐您掛著這事兒,最近我都有注意著,但除了上回江南寄來的退婚書,就再沒彆的了。”木蘭回道。
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綰翎剛還想著這事兒,下午就有門房的把信給送來了。
大約過了有半個月的樣子,江家的船就到了,綰翎提前讓人在碼頭上等著,在得到確切消息後就立刻回來稟報。
“江公子已然派了人在碼頭上和城門口等候,江小姐一行應該午後就會到了。”
“好,知道了,我會轉告給小姐。”木蘭讓人退下後,進去將消息轉告綰翎。
綰翎想著,今天反正也沒重要的事,就打算親自去碼頭上,第一時間迎接江陌染。
“江小姐來了真好,不然小姐您從前交好的幾位朋友,大多都留在了錦州,在京城就楊小姐一處能走動的,多沒意思。”路上,木蘭顯得比綰翎還高興似的。
這是京城最大的碼頭,一般達官貴人或是有重要的貨物,都會在此處上岸,周邊人流量很大,商販們也喜歡來這裡,雖不是像城中心那般高檔的場所,但也甚是熱鬨。
“哎!你這個臭老頭!你有種彆跑!”隻聽不遠處一聲大喊,周圍就亂了起來。有人被推得東倒西歪,還好綰翎和木蘭躲得快,讓到了一邊。
隨即就有人橫衝直撞地跑了過來,迎麵而來的竟然還是個老頭!後麵的人看著也是花白胡子一大片了,身手倒是矯捷,一邊追一邊罵:“你個臭老頭,賴賬打人,還想跑!”
這麼大把年紀了,還跟老頑童似的,綰翎看著好笑,本也沒想管閒事,剛想再讓開些,沒想到要逃跑的那個老頭一下躥到了她身後麵。
老頭還囂張地嚷嚷:“來啊來啊,你有種倒是來抓我呀!你要再靠近一步,這位小姐可就要喊非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