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皇後離開後還不到一個時辰,寒香殿中就傳出,四公主上吊自儘了!
“四公主上吊啦——”
頓時,整座昭陽宮裡都亂了套。
皇後還沒在自己寢殿裡坐穩當,甚至連儀容都沒顧得上,就急瘋了似的趕去了寒香殿。
“你這傻丫頭,實在不願意就告訴母後,怎麼能做出這樣的傻事來啊!”
看著臉色青紫躺倒在床上的四公主,皇後差點暈厥過去,還好太醫說四公主福大命大,兼之被人發現得早,性命已無大礙。
“母後……你就讓我死了吧……要是讓我……咳咳……”四公主幽幽醒轉,嗓子仍是粗啞的,斷斷續續地向皇後哭訴著,甚至仍要強撐著起床,一心求死。
皇後的心都要碎了,“梅兒,母後的好梅兒,都是母後不好,母後以後再也不逼你了,隻要你好好的,比什麼都重要。”
四公主淚眼婆娑地趴在皇後的肩上,聽聞此言愣了一下,隨後“哇”的一聲,哭得更響亮了,不過皇後沒看到的是,此刻四公主的淚眼裡,更多的則是計謀得逞的得意。
“皇後娘娘,您就放心吧,四公主已無大礙,隻是尚有些心緒不寧,微臣已經給公主開了一些舒緩鬱結的方子,隻要公主好生休養,過不了幾天就能痊愈。”
再次聽到太醫說,四公主沒有大礙,皇後才放下心來,見四公主累了,又想到皇帝此時大概也聽聞了消息,皇後思量著必須得去向皇上解釋一番,遂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公主,你不要緊吧?”等皇後走後,四公主身邊的貼身宮女翠竹才小心問道。
四公主卻擦了擦眼淚,一臉陰沉,抬腿就是一腳,把翠竹踹到了地上,罵道:“你個死丫頭,你是不是存心要害死本公主?”
翠竹腹部劇痛,但卻連“哼”都不敢“哼”一聲,強忍著痛楚回話道:“公主何出此言?四公主是奴婢的主子,是奴婢的靠山,要是公主有個什麼不好,那奴婢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奴婢怎麼會想要害死公主您呢?”
“哼,不想害死我?不想害死我,那你把繩結打那麼結實乾什麼?”四公主剛要從床上爬起來再踹一腳,卻因嗓門太大再次傷到了喉管,頓時痛得捂住了脖子,結結巴巴繼續罵道,“本公主一脖子吊上去,差點真把脖子……給勒斷了!”
“公主……是奴婢的錯……奴婢該死……”翠竹不敢解釋,隻得一個勁地扇自己的臉。
其實事實是,四公主擔心造假太明顯,被皇後給看出來,就特意囑咐翠竹把繩結打得結實些,但是又必須得是活結,好讓她既沒有性命之憂,又能讓人看起來真實一些。
四公主就是要讓皇後親眼看到,她上吊自儘,一臉青紫的樣子,這樣才能讓皇後真的心軟,從而去勸皇帝收回成命,重新賜婚。
“還不滾出去!”四公主不耐煩再看翠竹那狼狽樣,不管怎樣,到底目的是達成了。
而此時的乾清宮養心殿裡,帝後二人正在為什麼而爭論著,守在外麵的奴才們都膽戰心驚地沉默著,甚至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梅兒她再怎麼任性,從小到大可從來沒有過自尋短見的念頭,更不要說是以此為手段,來逼迫臣妾!”皇後爭辯道,“這回做出這樣的傻事來,可見是真傷心了。”
皇帝卻似乎並不相信,四公主是真的尋思,但見皇後一番慈母心腸,也不忍再多加斥責,隻是道:“就算朕撤回旨意,不把傲梅嫁給江陌衍,可她想要嫁給蘇揚,那也是不可能的。”
“臣妾省得,隻是最近梅兒正是傷心的時候,還望皇上莫要再多提。”皇後也知道,這已經是皇帝最大程度的讓步了,“等過些時候,臣妾再跟她好好說說。”
“那就這樣吧。”皇帝表麵上深沉嚴肅,其實心裡卻有些暗喜——終於不用把江陌衍那樣的好苗子,浪費在一個刁蠻公主身上了。
不過當然了,這個消息暫時是不能傳出去的,皇帝上回的口諭才傳下沒多久,要是朝令夕改那還有什麼威信可言?
但是,四公主自尋短見的消息,多少還是傳出了宮。雖然沒有人明說,但大多數人心裡都有數——
皇帝為四公主和新科狀元賜婚的消息才傳出來沒多久,四公主就尋短見了,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新科狀元俊俏倜儻,前途無量,京中有多少女子想著攀這門親,可四公主居然還不肯?”
人人都在私下議論著,大凡不外乎是這樣的觀點,四公主太不識好歹了——即便是皇後親生的公主,在京城人們的眼中,也不過爾爾。
“太好了!綰翎,你說的果然沒錯,這件事真的出現轉機了,哥哥終於不用娶那個四公主了!”此事傳到江家的時候,江陌染當即就高興地邀了綰翎來說話。
綰翎卻道:“你也彆太高興,畢竟皇上還沒有正式收回成命。”
江陌染一愣,“四公主都以死相逼了,難不成皇上還會硬把她嫁到我家來不成?”
“可能性應該不大,不過還是先不要掉以輕心,另外,你彆高興得太明顯。”綰翎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