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的親事,定下了。”江陌染聲音低得更蚊子叫似的,囁嚅了半天終於說了出來。
“你定親了?”綰翎還真是吃了一驚,“是什麼時候定的啊?怎麼這麼突然?是哪家的公子?人品怎麼樣?”
江陌染羞得一跺腳,嗔道:“我就知道會這樣,不跟你說了!”
看著她那十足的小女子嬌羞模樣,綰翎忍住笑,正色道:“我這是關心你呢,好吧,我承認剛才一連串的問題問太急了,那你慢慢說。”
“是昨兒才定下的,暫且隻有我們兩家知道,是父親母親商議定下的,哥哥說,那位公子人還不錯,我看著相貌也挺好……”江陌染越說,聲音越低,臉紅得跟什麼似的。
“慢著!你已經見過那人了?”綰翎驚訝地問道,這個年代的婚姻,不是都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嘛,江陌染怎麼會這麼快就見過對方了?
“不是……是……”江陌染越發語無倫次起來,最後一跺腳,道,“你也見過的!”
“我見過?”綰翎立刻在腦子裡搜索起來,目前京城中有哪些跟江陌染適齡的、家世相當的公子,並且長得不錯的,她也見過的……
難道是顏離?!顏離的名字直覺就蹦了出來,綰翎嚇了一跳,但轉念一想又不可能,不過心裡還是有些莫名的發慌。
江陌染似乎也不打算賣關子了,低聲坦白道:“是寧國公府的長公子,岑公子。”
“岑賀章?”綰翎下意識地說了出來,聲音頓時拔得有點高。
“怎麼了?”見綰翎如此,江陌染有幾分不安。
“沒什麼,我隻是沒想到。”綰翎笑著解釋,又真心為她高興道,“岑公子人的確不錯,其實之前在錦州時,我們就曾見過,文武雙全,品貌兼修,家世又好,這門親事真是相當好。”
江陌染臉紅紅的,眼睛裡都快能看到桃心了,隻是多少還有幾分不安,“就是不知道,岑公子對我的印象如何。”
聽她這麼一說,綰翎才想起來,上次在康王府的狩獵會上,岑賀章曾經救過江陌染兄妹。那次看江陌染的神情,似乎就有點動心,沒想到如今兩人還真走到一塊兒了。
“這你擔心什麼!”綰翎知道,江陌染畢竟是剛剛定親,總是多少會有點緊張的,就寬慰道,“我們的陌染這麼美麗溫柔,乖巧可愛,又有大家閨秀的風儀,彆人求之還不得呢,怎麼會有不開眼之人覺著你不好?”
江陌染“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心裡的緊張倒是的確紓解了很多,“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
春天的確是談婚論嫁的好時候,某些婚事不論有多受人詬病,但表麵上總還是萬千風光,喜氣盈天。
四公主的大婚之日終於到了,成親之禮就在公主府舉辦,蘇揚不像是娶親,倒更像是入贅。
“那沒辦法,誰讓他娶的是公主呢,還是皇後最疼愛的四公主。“賓客中自然有議論者。
“申兄弟,咱們還是少說兩句吧,免得被人聽去了,說我們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也是,哈哈……這葡萄,咱還真沒那福氣吃。”
不時能見到眾賓客們成群結隊地走過,多少總能聽到幾句,不過現在也沒人關注這些,光是看那絡繹不絕地從正門抬進來的嫁妝,就已經讓人眼花繚亂。
“四公主的婚事果然夠風光,夠氣派!聽說抬嫁妝的隊伍,從皇宮內一路抬到公主府,中間連成的長龍就沒斷過,就這樣,都已經從一大早持續到現在了!”葉景菡忍不住驚歎。
葉綰瀅看著麵前絡繹不絕走過的抬轎人,滿目耀眼的大紅色,笑著道:“畢竟是皇家公主下嫁嘛,當然不是常人能比的。”
綰翎忽略掉葉綰瀅眼中一閃而逝的豔羨之色,笑道:“我們還是快些過去吧,聽說今天帝後會親臨,早些過去也好準備準備,免得失了禮。”
“妹妹說的極是。”葉綰瀅淡淡一笑,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見葉景菡還在看熱鬨,就拉了她一把,一起往前走去。
到了公主府後花園,隻見滿園花團錦簇,特彆是各色牡丹綻放,品種繁多,顏色豔麗,不愧花王之名,確有傾城之色。
“綰翎,你剛來?”剛到花園內,綰翎正驚豔於百花齊放的美景,就見麵前紅衣一閃,一位美人笑著出現。
綰翎定睛一看,卻是楊璿昭,隻見她一身紅衣奪目,黑緞般的長發綰成飛仙髻,插著一支水滴狀的純色玉簪,五官顯然精心描摹過,本就貌美的她,在這番裝扮之下愈發美得驚人。
“璿昭?你這架勢,不怕搶了四公主的風頭被降罪啊!”綰翎故意誇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