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二小姐,這個位置雖然偏了點兒,但是卻是比較靠近前麵的,要是沒有問題的話,就請您坐在這兒吧?”那丫鬟見綰翎站在一邊,並不落座,她微笑著再次“提醒”了下。
“比較靠前,待會兒看公主的大婚盛典,也能更清楚些,但又不會太顯眼,這個位置還真是不錯。”綰翎打量了一下,似乎很滿意。
那丫鬟麵上的笑容就越發甜美起來,但等了半天,卻見綰翎還是站在那邊,她疑惑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明白了什麼。
“葉二小姐,方才風大,這椅子上大約有灰了,奴婢幫您擦一擦。”那丫鬟說著,就伸出自己的衣袖在座椅和方桌上仔仔細細抹了一遍,最後還用手細細摸了下,對綰翎道,“葉二小姐您看,現在可以坐了。”
如果說,綰翎原來還隻是有些懷疑,那麼現在,就不隻是懷疑了。
這個丫鬟很小心,可也太小心了,俗話說,物極必反。她這麼做,無非是想讓綰翎放心,這個座位沒有問題,但如果是心裡沒鬼,又何須這麼做?
“你就是葉綰翎?”正在這時,突然有一道尖利的女聲從身後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
綰翎正疑惑著,這聲音似乎沒聽過,什麼時候她又得罪新人了?
“我正是,請問您是?”綰翎轉身,隻見麵前是個粉紅襦裙的年輕女子。
看這女子的五官,也有中上之姿,但她的相貌比較偏於英氣,這一身打扮實在不符合她的氣質,有種隱隱的違和感,硬生生給她減了好幾分。
“就是你之前勾引我相公?”那女子在得到明確的答複後,敵意就更重了,一開口就出言不遜,用詞難聽,嗓門還大,頓時引得周圍的人紛紛看過來。
綰翎皺了皺眉,隨即反應過來,看來,這位就是蘇夫人的“蠻夷”兒媳崔鴻雁了。
“蘇少夫人,初次見麵,有失禮之處,還望海涵。”綰翎帶著恰到好處、不卑不亢的笑容,不管怎麼樣,麵子文章先做足了再說,繼而疑惑道,“不知蘇少夫人何出此言,我與蘇公子並不相熟。”
“哼!你不要裝蒜!”聽綰翎這麼說,崔鴻雁卻好像更生氣了,“少跟我拽文,你們這些所謂的大家女就是這樣,最會裝腔作勢,搞得自己很清高似的,其實跟外頭那窯子裡的女人,沒什麼區彆!”
崔鴻雁這些話,實在過於難聽,但她最愚笨的地方在於,她不隻是罵了綰翎,更是把在場的甚至是所有京中的大戶女子,都給罵了進去。
“自己出身蠻夷,不知禮數也就罷了,還罵彆人,真是不知所謂!”
人群裡,不知道誰這樣說了一句,頓時,崔鴻雁的臉就一片鐵青!幾乎是同時,她就不知從哪裡抽出一條鞭子來,對著發出聲音的地方,厲聲喝道:“誰?!”
“夫人……夫人,您可千萬彆跟他們一般計較!一會兒……一會兒貴妃娘娘就要來了……”崔鴻雁身邊的丫鬟明顯很害怕,但還是硬著頭皮儘力勸道。
崔鴻雁的拳頭握得“咯咯”響,鞭子在空中重重揮舞過,劃出一道令人心驚的弧度,“嘶嘶”聲就像毒蛇吐信一般,所經之處的花草頓時一片狼藉。
不過,好歹她算是忍住了,沒有把鞭子抽向人群。
“快,快去把這幾盆牡丹給換了!”之前那個引路丫鬟,突聞變故之下,也不敢對崔鴻雁說什麼,但眼見現場的牡丹被破壞了,還是焦急起來,趕忙讓下麵的人搬幾盆新的過來換上。
綰翎忽然心中一動,她知道這邊的位置肯定有什麼問題,但一下子並沒看出來,現在看到下人們急急忙忙地重新擺放牡丹花,她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四公主在這個花園裡舉辦婚禮,園子裡本來就花紅柳綠景色十分秀麗,而在賓客們的座位區還擺放了許多的盆景,主要以牡丹為主。
乍看之下沒什麼特彆,但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牡丹花是按照特殊的形狀來擺放的,從整體看來,所有的牡丹花重新又拚出了一朵巨大的牡丹,精巧彆致,既美觀且寓意極好。
而某些人特意給綰翎留的這個位置,看似不起眼,卻正是牡丹的花冠之處!
“蘇少夫人,貴妃娘娘就快要來了,您看……是不是……”
那個引路丫鬟見牡丹重新擺好,暗暗鬆了口氣,但看到崔鴻雁依舊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她生怕主子的安排被這個蠻夷女給破壞了,心急之下,隻得大著膽子委婉表示,讓她離開這裡。
“這筆賬,我晚點再跟你算!”崔鴻雁雖然依舊怒氣未消,不過倒也知道些好歹,收起鞭子打算罷手。
見這位祖宗收手了,那引路丫鬟終於放下心來,笑盈盈地向綰翎轉過身來,道:“那麼葉二小姐您就請……”
看著崔鴻雁剛剛收起的鞭子,綰翎忽然計上心頭,立刻就想到一個很好的脫身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