綰翎注意到,當帝後二人提及智賢大師時,蘇映璿母女倆的神情明顯變了變,還交頭接耳了一下,不知道在謀劃些什麼。難道蘇家人還想在今天對四公主動手不成?
“智賢大師到——”智賢大師很快就來了,跟綰翎想像中的樣子差不多,披著一身上好的袈裟,持著一根金光閃閃的“法杖”,大模大樣地來了。
“不知道本公主今後會如何,還請大師指教。”四公主在蓋頭下,看不到麵容,但即便是請大師“指教”,態度依舊是端著的。不過,今天是她的大日子,也沒人跟她計較這個。
那位智賢大師就似模似樣地拿著法杖表演了一番,周圍的貴婦們貌似還很崇敬的樣子,認真地看著台上,像是生怕錯過了什麼。
綰翎也看得很仔細,不過,她是想看看,蘇映璿她們到底在搞什麼鬼。
“皇上,皇後娘娘,這就是四公主今後的運程,一切天機,儘在這讖語中了。”智賢大師最後從法杖中拿出一幅小小的金色卷軸,滿臉敬畏地將卷軸遞到了皇上的手中。
“難不成上天真有旨意不成?”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台上眾人還沒怎麼樣呢,座下的賓客們倒是有些不安起來,紛紛猜測著,那卷軸內會是什麼話。
“萬一不是什麼好話,那豈不是……”
立刻就有人駁斥道:“四公主有帝後罩著,怎麼可能會不是好話呢!”
沒錯,這個智賢大師此刻淡定得不得了,既然是要有關四公主的未來運程,那當然不可能會是差的。
不過,當皇帝把卷軸緩緩展開,臉色卻有點變化,偏又看不出喜怒來,讓旁人看了心裡直發毛。
特彆是智賢大師,前一刻還是十足的淡定智者模樣,一看皇帝的表情,心裡頓時就打起鼓來,難不成是出什麼錯了?不可能啊,卷軸內明明都是溢美之詞,不可能會出錯啊!
“皇上?不知道上天的意思是什麼?”皇後自然也察覺到了皇帝的不對,心中也有些不安,便小心問道。
綰翎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來,腦子裡好像有什麼劃過,似乎就在眼前,觸手可及,但一伸出手去,又什麼都沒有抓住。
皇帝並未回答皇後的話,反而是對智賢大師問道:“敢問大師,不知道這讖語,是專指四公主一人呢,還是……有沒有可能是指其他人?”
讖語?其他人?皇帝此言一出,綰翎就覺得眉心“突”的一跳,眼前瞬間閃過婚禮前的一幕幕。難道,牡丹花冠和蛇,都和什麼讖語有關係?
“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此時,蘇夫人也是萬分忐忑,可她就坐在台上,和蘇丞相一起,就算有問題也不好去問彆人,隻得用眼神朝蘇映璿看去。
蘇映璿也很疑惑,難不成皇上看了這樣的大逆不道的話,竟然還要為四公主遮掩?但聖心難測,她隻得對蘇夫人暗暗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現在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皇帝和智賢大師身上,但這對母女倆之間的互動,卻並沒有逃過蘇貴妃和綰翎的雙眼。
“我離開一下。”綰翎故意按了按肚子,對葉景菡和葉綰瀅輕輕說完,就和木蘭兩人不動聲色地離開了席位。
離開時,綰翎還特意瞥了眼蘇貴妃,正好發現她的眼底顏色,也加深了。
“額,皇上所言極是,雖然這是為四公主做的占卜,但是上天的旨意不好揣度,天機並不會直接明了地告訴我們,即便是公主之尊,這讖語隻怕也隻能讀懂一半。”
作為護國寺的住持,智賢大師當然也不是浪得虛名的,在察覺到皇帝的神態有異後,隻是轉瞬之間,大師就已經想到了圓滿的說法——如此含糊其辭又模棱兩可的說法,是最安全的,還能故作神秘。
皇帝點點頭,就把手裡的卷軸合了起來,並將其放到了身邊之人的手中收起來,似乎並不想再繼續談這件事,但卻也並未將其中的內容說出來,甚至沒有告訴皇後。
“想必梅兒也累了,蘇揚,你就帶梅兒去新房吧。”皇後暫且壓下疑惑,微笑著讓蘇揚和四公主離開了。
在場的賓客們自然也感到很莫名其妙,但是既然帝後都不管了,他們當然更加隻能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了。
“皇上,皇後,京中可許久沒有這樣的盛事了,趁著難得喜興,倒不如有請幾位小姐一起熱鬨一番,也算是為四公主祝賀祝賀。”這時,蘇貴妃恰到好處地轉移話題道。
皇帝滿意地看了她一眼,道:“愛妃考慮得周到,就如你所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