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岑賀章還是有些心虛的,於是笑得就浮誇了些,端起酒杯衝著那人道:“兄台,你說這話可不厚道,本公子豈是那樣的人?來,乾了這一杯,我就不計較了!”
“好好,乾了就乾了,寧國公府的酒,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喝到的。”那名男子接過酒杯,一飲而儘。
一時間,氣氛倒是極為熱烈,也沒人再提剛才的事,岑賀章暗暗鬆了口氣。不過他不知道,他這一係列微妙的表情變化,都被兩人人看在了眼底。
看來,這位岑公子的確有問題,綰翎的眸光微微一黯,和淩澈影對視了一眼,很顯然,他也看出來了,用眼神示意綰翎放心,他接下來還有安排,一定會查明其中有什麼貓膩的。
“聽說了嗎?前幾天勇毅侯在早朝時大鬨,被皇上斥責了,最近還關著禁閉呢。”女眷們不像男子那樣喜愛飲酒,對她們來說,再沒有比“八卦”更有意思的事了。
“這事兒,在京城裡早就傳遍了,誰還能不知道!”立刻就有人接過了話茬,“曆來就隻聽說妾室被扶正的,就沒聽說過還有正室被貶為賤妾的!這勇毅侯府的臉麵,算是丟光了。”
“這還不算什麼,關鍵是四公主嫁過去後,聽說第一天晚上就把那溫珂給折磨了個半死,剛懷了一個多月的肚子就沒了。”
“哎呀呀,那可真是……”
提到四公主後,那些議論者們的聲音就漸漸低了下去,綰翎也聽不大清了,不過這些事她早就知道了。四公主嫁給了蘇揚,那還能有溫珂的好日子過?不過四公主的戰鬥力,倒是比她想象的還要強些。
“雖然我也不喜歡溫珂,但是四公主如此行事也實在過分了些。”江陌染悄悄對綰翎道,“勇毅侯不過是想為女兒討個公道,怎麼反倒……”
綰翎心想,這個傻丫頭,自己的親事還不定怎麼樣呢,還有心思為彆人打抱不平。
“當今皇上當然是很英明的,上回勇毅侯為女兒力爭正室的名分,皇上不就準了嗎,連貴妃的麵子都沒給。”畢竟是在議論有關皇家的事,綰翎在口頭上是絕不輕易留下把柄的,“可不能每次都這樣啊,要是他一鬨,皇上就順了他的意,那皇家威嚴何在?天子威嚴何在?”
江陌染想了想,似乎是那麼個理兒,就點頭道:“說的也是,畢竟四公主嫁過去也是有理由的,要不是溫珂她自己先做出那樣的事來,得了個妒婦的名聲,也不至於發生後來的事。”
其實,還有一點,畢竟在這件事裡,並不隻是勇毅侯府的事,除了皇家,其中還牽涉到蘇家的利益,一個是逐日沒落的侯府,一個是最受寵愛的四公主,傻子都知道選誰,區區永毅侯府又能掀得起什麼風浪來?
“不過由此可見,永毅侯倒是真心疼愛溫珂的。”綰翎也有些許感慨,溫珂都已經那樣了,這要是換了彆的家族,興許就放棄她了,可勇毅侯還一力想要維護她,要是她能夠知足些,今後好好做人,也未必不能過好下半輩子。
江陌染沉默了會兒,忽然眉頭皺著,歎了口氣,訥訥道:“這妻妾之間,還真是麻煩啊。”
綰翎一愣,看向了對麵的男子宴席區,隻見岑賀章已經不見了,而其他人不知道在議論些什麼。
“陌染,你彆擔心,像你這麼好的姑娘,當然會有幸福的,你父親不是就隻有你母親一個妻子嗎?可見,這世上的好男兒多著呢。”綰翎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
想到自己父母之間的感情,江陌染臉上的鬱結頓時就散了,眼睛亮晶晶地道:“是啊,世上還是好男子更多些。”說罷,不知想到了什麼,臉就有些紅撲撲的。
綰翎看著江陌染那含羞帶怯的單純模樣,眼神裡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心中就更堅定了,她一定不會讓這個女孩受到傷害的!
“哎,岑兄怎麼喝了兩杯,就又走了,該不是真在後麵藏了什麼美嬌-娘吧?”
在眾人心中,泊遠侯家的長公子淩澈影是絕對的翩翩君子,何時聽他開過這樣的玩笑,一時間,眾人都來了興致。
“是啊,我們也都是好奇得很呢,這岑兄素來潔身自好,花草不沾,難不成這回真是有美人在懷,連吃杯酒的心思都沒有了?”
“要不我們過去看看吧?”有那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起哄道。
淩澈影放下酒杯,笑得謙和溫潤,“澈影也有幾分好奇,是什麼樣的美人兒,竟能讓岑兄如此上心。”說罷,他就率先向後院的方向走去。
其他人一看,淩公子都去了,自己豈有不跟著湊熱鬨的道理?於是,周圍好一些人,也都紛紛跟著走了過去。
眾人才走到院門口,就聽到岑賀章暴怒的聲音傳來,“剛才不是說沒大礙嗎,怎麼才這一會兒工夫,就這麼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