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打完,就連岑夫人自己都愣了,她把兒子養這麼大,還真的從來沒有對他動過手,這回是真的氣極了!但她也不後悔,或許,這一巴掌早就該打了,若是她管教嚴格一點,或許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母親,兒子甘願受罰,隻要您彆傷害嘉梨。”岑賀章半邊臉紅腫,低下頭,跪了下去,默默道。
“公子!你何必如此,奴家不過是個賤婢,到底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能得您如此心疼。”嘉梨啜泣著去撫他的臉,說完又抓住岑夫人的裙擺,哀求道,“夫人若是有怒氣,儘管對著奴婢來,這一切都是奴婢的錯,千萬不要為難公子。”
“不,嘉梨,是我要跟你在一起的,你要是受了傷害,比我自己受傷還要疼一百倍,一千倍。”岑賀章那焦急的樣子,仿似麵對絕世珍寶。
看著麵前相互疼惜的兩人,岑夫人控製不住的全身顫抖,她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對著嘉梨道:“當然是你的錯!”說著,她就想要一腳狠狠踢過去,但看到兒子的眼神,感覺隻要她這一腳踢下去了,他就能過來拚命似的。
岑夫人最終沒有動手,她可以不在乎其他人,但她不希望真的讓兒子恨她。這個賤婢,已經完全把章兒的心籠住了,聽他們說的話就無比刺耳,好像她才是最關心章兒的人,她這個當娘親的,反倒成了惡人。
“你先出去。”岑夫人用儘量平靜的口吻,對嘉梨麵無表情地命令道。
嘉梨一臉驚惶地看向岑賀章,怯怯道:“公子……”
“怎麼?本夫人要跟自己的兒子說說話,都要經過你這個賤婢的同意了嗎?出去!”岑夫人都快被她被逼瘋了,要不是還顧著最後一點所謂儀態,真是跟普通農婦沒什麼差彆了。
“嘉梨彆怕,你先出去,母親有話對我說。”岑賀章開口勸慰道,嘉梨這才怯怯地離開了這裡。
“章兒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呀?當初給你說江家的小姐,你也是同意了的,後來看你們相處得也很不錯,可你為何今日又說出這樣的話來?”沒了外人在場,母子倆終於能平心靜氣地說幾句真心話了。
岑賀章苦笑了一下,雖然他和江陌染是見過幾麵,確實也覺得對方還不錯,但哪裡就談得上相處呢,總共都沒說上幾句話,又怎麼能跟朝夕相處的嘉梨相提並論?
“母親,我和嘉梨的事兒,您也是早就知道了的,原本我是打定主意非嘉梨不娶的,就是看您和父親萬萬不肯點頭,所以我才同意娶彆家的小姐,您也是答應了我的,隻要我娶了正室,就納嘉梨為妾。”
“沒錯!這事我是早就知道,現在就是恨我自己,沒有早早了結了那個賤婢!如今讓她如此給我們府上抹黑,你知不知道,現在我們寧國公府上下都已經成為全京城的笑柄了!”
“母親!您答應兒子納了嘉梨的!”岑賀章再次強調道。
“我說的是等你把人給娶回來後!”岑夫人拍案而起,說著越發冷笑起來,“何況,我還真不知道,本夫人的兒子竟然已經有這麼大本事了,都快要有自己的兒子了!”
說到這個,岑賀章還是有些心虛的,解釋道:“母親賞下的蕪子湯,嘉梨每天都在喝,按說不會有這樣的意外才是,可真發生了,兒子也實在不忍心讓她把孩子打了,那畢竟是咱們岑家的血脈啊!”
“堂堂寧國公府的血脈,高貴純淨,豈能允許一個賤婢的血來玷汙!”
岑夫人當年多年,關於嘉梨有子一事,其中有什麼貓膩,她又怎能猜不到,可事已至此,她竟無力地發現,自己百般手段,竟然拿這個賤婢一點辦法都沒有。
“母親您彆說了,不管怎樣,嘉梨和她肚子裡的都是我的人,我一定會保護他們的,還請母親成全。”岑賀章也有些心冷。
岑夫人剛強的麵容終於軟了下去,眼角不禁流出淚來,哽咽道:“之前給你說過那麼多位千金,你都不要,我們也十分尊重你了,一直順著你。對於江家小姐,你之所以答應得那麼快,其實是看她性子溫順好欺負吧?這樣的主母娶回來,自然不會讓那賤婢受了委屈。”
岑賀章默默地低著頭,不說話,顯然是心思都被岑夫人給說中了。
“我和你父親知道很難讓你改變主意,所以隻要你肯娶了江小姐,其他也就隨你了。可你千不該萬不該,這個時候讓彆人知道了你們的事,現在鬨得滿城風雨,你讓江家怎麼想?”
“母親,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岑賀章這才意識到,母親前兩天雖然生氣,可也沒再衝他發火,可為何今天又會突然暴怒地衝進來?
“如你所願,江家小姐不嫁了,江大人夫婦剛剛還在這裡,就是來退婚帖!”岑夫人狠狠地掐著手中的絲帕,又怒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