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丫鬟隻腳步頓了頓,什麼都沒說,就快步離開了,隻聽大門重重地關上,仿佛從此切斷了他們和寧國公府所有的牽連……
第二天,寧國公就手書一封,讓身邊的親信送到江府,信中內容不僅再次表明了自己的歉意,最重要的是,同意了江府提出的退婚一事。
“寧國公的信裡真這麼說?”綰翎收到江陌染的書信後,第一時間就去了江府,知道了具體過程後,亦不禁有點驚訝。
“是啊,不止如此,而且寧國公還說,他們會主動對外表明,這是他寧國公府有錯在先,與江家無關,儘可能地減小對江家的傷害。”江陌染說起來也有點感慨,“這倒還算是因禍得福了,要不是被那個嘉梨這麼一鬨,還沒這麼容易退親。”
“這倒也是。”綰翎同意,看了看江陌染,又小心道,“陌染,說真的,岑賀章對那丫頭這麼真心,你就沒有一點……”
江陌染愣了愣,轉而笑了起來,雲淡風輕,“說實話,我剛剛知道時,還是有些失落的,可轉念一想,也覺得沒什麼。不管那丫頭品性如何,至少岑賀章是真心喜歡她的,兩人以後如何都是他們的造化,跟我並沒有關係。何況,我跟岑賀章原本也沒什麼交集,要不是兩家長輩的緣故,我們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有關聯。”
“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了。”綰翎看她那笑容並不是裝出來的,應該是真的想開了,又道,“那你再多躺幾天,既然是身受重傷,那當然不能恢複太快了。”
見綰翎那促狹的笑容,江陌染“咯咯”笑了起來,一點退親之後應該有的憂鬱都沒有。
從江家出來,綰翎沒有坐馬車,打算慢慢走回去,天氣暖和了,街上也越來越熱鬨起來。
“有什麼可憐的,人家江小姐還在床上躺著呢,他們那是活該!”
路過一家茶樓,陽台上的兩人聊天聲音太大,綰翎在下麵路過都聽見了。
“要我說也是那江小姐太不大氣,再怎麼說,一個退過婚的女子,以後還有什麼前途?”聽起來應該是兩個人在爭論。
“做錯事的是寧國公府,江小姐有什麼錯,怎麼就沒有前途了,要我看,是那寧國公公子……哦不對,是那前寧國公公子這輩子毀了才是,拋家舍業跟一個丫頭走了,嗬嗬。”
“那也是人家伉儷情深,古來有多少才子佳人都……”
“沒讀過書就少拽文,什麼伉儷情深,那是形容夫妻情分的!什麼才子佳人,你也說了,那得是‘佳人’才行……”
漸漸走的遠了,也就聽不大清了,綰翎忍不住笑道:“還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這哪個朝代的人都一樣,都喜歡八卦。”
木蘭好奇問道:“小姐,什麼是八卦?”
“額,就是說喜歡議論,自己家的事兒不管,討論彆人家的事恨不得打起來。”綰翎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現代話”,隨便解釋道,“嗯,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還真是貼切得很。”木蘭也“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不過不管怎麼樣,由此看來,在輿論中,還是以站在江陌染這邊的人為多。畢竟,像岑賀章那樣的貴公子做出這樣的事來,在現在人們看來,還是十分離經叛道、不可接受的。
“不就是勇毅侯府麼,我林與之還不放在眼裡!”就聽這時,前麵不遠處傳來一道不羈的男聲。多日不見,林與之倒是感覺更落拓了。
“咦,前麵不是玉笙樓嗎?”木蘭指著前麵道。
綰翎頓了頓,往前走去:“我們也去看看。”
玉笙樓可不比一般的青樓,若非是達官貴人,根本消費不起,裡頭的姑娘們更是一個比一個矜貴,根本不會出現那種當街攔客的現象。所以平時路過這裡,門口都很清靜,那環境清高得就像大戶人家的大宅似的。可今天卻站著許多看熱鬨的人。
“我侯府不被人放在眼裡,難不成你一個區區商人之子,倒有驕傲的資本了?真是可笑!”
綰翎走過去一看,那人儼然是永毅侯府的小侯爺,溫雅,隻見他正一臉譏諷地站在林與之對麵,兩人跟鬥雞似的互相惡狠狠看著對方,也不知道在較什麼勁。
“是啊,永毅侯府當然不一般了,能跟公主殿下互稱姐妹,這份殊榮,輕易誰能擔得?”林與之此話一出,頓時在場之人均哄然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