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丞相到底也有些於心不忍,壓低了聲音勸道:“好了,夫人,過去的事就已經過去了,我們還是彆提了,要緊的是眼前,你總不想琨兒也重蹈覆轍吧?”
果然,這話就戳到了蘇夫人的心坎上,她一聽就停止了哭泣,瞪大了眼睛看向蘇丞相,急切問道:“老爺,您有什麼好辦法?”
“是啊,父親,您說怎麼辦吧,兒子都聽您的!那個女人就是瘋子,再跟她一塊兒,我就瘋了!”蘇映琨也是一臉的希冀,一邊捂著左肩,剛才被那女人的鞭子呼了一道,骨頭都在隱隱作痛。
蘇丞相看了一眼內室,沉聲道:“琨兒你先彆管了,總之,在鴻雁麵前讓著她點,也少去找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家和萬事興。”
蘇映琨頓時傻了眼,他還以為自己老爹會說出什麼有建設性的話來呢,沒想到一開口居然是管教他的。
“老爺……你……”蘇夫人也是十分不滿,但不等她說完,就被蘇丞相瞪了一眼。
“我們去書房說。”蘇丞相說著,轉身就走。
蘇夫人心疼地看著兒子,安慰道:“琨兒,你先彆急,為娘一定不會讓你再受委屈的。”說罷,她就朝著蘇丞相走的方向,快步跟了上去。
“就算她崔家有些兵權又怎麼樣,難不成他還真敢領著大軍殺到京城來不成?我倒要看看,咱們把那個不知禮數的蠻女給休了,崔家真敢拿我們蘇家怎麼樣!”一進書房,蘇夫人就“豪氣乾雲”道。
蘇丞相卻十分不以為然,目光幽深道:“我們蘇家當然不怕,那個蠻女也的確可惡,但你要想想三皇子。”
沒錯,雖然三皇子在大多數朝臣眼中,都是皇儲的不二人選,但畢竟還不是,而且還有長公主這個強大的競爭對手在。即便是睿王,就算他是……但終究手握兵權,未來的一切都不好說。所以,三皇子不能放過任何一方可能的助力,更不能把助力推到對手那邊去。
蘇夫人雖然不懂這麼多,但也知道其中的嚴重性,可想到自己的兒子又十分不甘,憤憤道:“難道就讓那個女人繼續在我們家囂張嗎?”
“與其休了她,不如利用她……”蘇丞相麵上緩緩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與平時的威嚴正直判若兩人。
接著,老夫妻倆一陣耳語,蘇夫人的臉色慢慢就好了起來,甚至還露出了笑容。
“等到那個時候,不僅能給璿兒報了仇,就算不成,那崔鴻雁也必然惹下禍事,再由我們蘇家出麵保下她,她還敢在我們府上作威作福嗎?順便還賣個人情給崔巡撫。如果保不下,那也不關我們的事,那是葉家害的她。”
蘇丞相不愧是混跡官場多年的老狐狸,片刻間就能想到這樣一石多鳥的計策。既然計劃已經有了,那接下來,就要看怎麼執行了。
當天晚上,蘇映琨就把床鋪都搬到了書房裡,堅決不肯回房,崔鴻雁自然免不了又是一場大鬨。
“鴻雁,琨兒從小嬌養慣了,說起來也是我這個當母親的沒有管教好,你就多擔待著點兒。”蘇夫人前來勸架,語氣溫柔得令人詫異,就連下人們都覺得,夫人都不像夫人了。
可崔鴻雁卻沒那麼彎彎繞的心思,她隻當是蘇家人怕了,現在對她服軟呢。
“母親,我也舉得夫君有些不像話,他居然寧願去花樓找那些野女人,都不願意跟我回房。”崔鴻雁一點兒都不謙虛,甚至還憤憤地控告道。
蘇夫人在心裡麵暗罵了一句,真是不要臉,這樣的事情還好意思說!麵上卻笑盈盈地道:“你先回去,我進去跟琨兒說說,我畢竟是她的親娘,想必我的話,他還是會聽得進一點的。”
“那好吧。”崔鴻雁心裡卻更不舒服起來,哦,妻子的話不聽,卻聽老娘的?不過她也知道,這裡畢竟還是蘇家,也不能做得太過了,就轉身離開,給蘇夫人挪地方。
“琨兒,是娘啊,你讓娘進去。”蘇夫人強壓著心中的不滿,敲了敲書房門,故意對著裡頭道,“那個母老虎走了,你開門吧,娘有話對你說。”
這“母老虎”三個字,當然落到了崔鴻雁的耳朵裡,頓時讓她停住了腳步,等蘇夫人進去後,她就黑著臉躲到了外麵,她倒要聽聽,這對母子倆到底有什麼好說的。
“琨兒,為娘真是愧疚得很啊,當初怎麼就沒攔住你爹,讓你娶了這麼個女人呢!”蘇夫人頗有幾分痛心疾首的樣子。
蘇映琨一聽更委屈了,哭訴道:“就是啊,當初我要是娶了綰翎,那今天怎麼會淪落到這步田地!”
蘇夫人臉色一沉,就算崔鴻雁她不滿意,可要是換成葉綰翎,那她更是一千一萬個反對,不過現在,她卻順著兒子的話茬,故意大聲道:“是啊,想當初娘不理解,現在看來,倒還是葉家小姐知書達理、溫婉大方,可堪當我蘇家兒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