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與之一愣,顯然不明白綰翎要做什麼,但他並沒有多問,隻是照做了。
結果他雙指剛剛落下,那殺手就全身痙攣,跟觸電了一樣,麵目扭曲,看著都能感覺到他的痛苦,仿佛正在經受著非人的折磨。
“說,你們的主子是誰?”綰翎連表情都沒變一下,聲音依舊是柔柔的,但問話卻擲地有聲,容不得人遲疑。
那名殺手顯然還想強忍,但那身體的折磨實在太過痛苦,嘴唇一抖,就開了口:“是蘇……蘇少夫人……”
綰翎眼中幽光一閃,盯著那殺手,像要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來。
“葉小姐,這人還要留著,作為人證……”這時,知縣反倒有些忍不住了,真不愧是兵部尚書的女兒,真夠有膽有識的,可也不能把人給折磨死了啊。
綰翎像是在思考什麼,聽到知縣發話,這才讓林與之住手,其實這種折磨根本不會讓人死掉,可就是因為死不掉,才足夠折磨。
“你說的可是真的?是丞相府的那位蘇少夫人,她要取我性命?”綰翎邊問,邊淡淡地掃視了一圈其他殺手們。
那些開始還窮凶極惡的殺手們,此刻在一名弱質閨秀的視線下,竟然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們都是經過嚴酷訓練的死士們,什麼苦頭沒有吃過?可這女子也不知施了什麼妖法,竟能讓人那樣生不如死!
“正是,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名殺手頹喪地垂下了頭。
瀘縣知縣這會兒是真的頭疼起來了,本來嘛,在他的轄地上好端端的就出了這事,差點被害的那人還是兵部尚書家的千金!現在更好了,幕後行凶者還跟丞相府扯上了關係。
“知縣大人,這名殺手的話,想必您也聽見了,那麼其他的,就要有勞大人您了。”綰翎輕施一禮道。
“不敢不敢。”知縣連忙還禮,隨後就把一乾嫌疑人等統統帶了回去。
剛才那些看熱鬨的百姓們,大多數早就已經跑掉了,隻留下幾個帶回去作人證,錄口供。至於那個差點被燒死的“荷葉”,和那些“行刑”的人,包括李大善人府上的,一概帶走審查。
“哎,葉小姐,話說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怎麼知道那麼刁鑽的法子?”等人散去後,林與之頓時變成了好奇寶寶,“還有,那是什麼穴位,連我這樣的習武之人都不知道,為什麼要用七分力?”
“七分力最令人酸爽,少一分不夠勁,多一分又會危及性命。”綰翎回道,“至於我為何會知道,林公子該知道,我是乾什麼的。”
林與之恍然道:“哦對,在下忘了,葉小姐最擅醫,算了算了,那我也不多問了。”說罷,他又拱了拱手道,“葉小姐當機立斷的智謀,真是令人佩服!”
“有些事情,不早點問清楚,興許以後就問不出來了。”綰翎淡淡一笑。
“今天這事兒算是不能善了了,又是兵部尚書,又是丞相府的,那知縣不上心也不行了,恐怕此刻正捶胸跌足歎息自己為什麼這麼倒黴吧!”林與之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意思。
綰翎的確是故意亮出身份的,她猜到那些幕後之人,來路肯定不簡單,所以索性當著眾人的麵,從殺手口中逼問出來,這也是為之後的計劃做安排。
“我才是那個遭了無妄之災的人好不好?”綰翎瞪了他一眼。
林與之連連點頭稱是,又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不問我,怎麼會突然出現英雄救美啊?”
“你不是主動說了嗎?”綰翎促狹一笑。
“你……”林與之頓時噎住,無奈道,“好吧,其實是我聽傾塵說的。”
“傾塵?”綰翎問道,“傾塵又怎麼會知道,我來了瀘縣?”
林與之這回終於正了臉色,回道:“小心你那個庶姐。那天傾塵在醉香居喝茶,正好瞧見你家大姐跟溫雅在一起,她就起了疑心。昨兒我去找她,她無意中跟我說起的。”
綰翎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她不過就是出個門散兩天心而已,居然引起了這麼多人的關注。想必是傾塵剛好聽到了葉綰瀅他們的談話吧,以她的功力,要做到並不難,否則若隻是見到兩人在一起的話,也不能說明什麼。
“哎對了,你說你一個千金小姐,什麼時候跟傾塵那麼好了,她居然這麼關心你?”林與之忽然帶著醋意問道。
綰翎好笑,反問道:“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麼對傾塵這麼上心,她隻不過是‘無意’中跟你說起,你就為了她的一句話,就趕來救我啦?”
沒想到林與之根本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坦然承認道:“是啊,隻要傾塵說的話,本公子都尊若聖旨。”
“你……”綰翎剛要繼續調侃,突然想到,不對啊,就算傾塵知道了什麼,從而擔心她的安危,那也該通知顏離才對啊,怎麼會讓林與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