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鴻雁梗著脖子,控訴道:“葉綰翎她沒皮沒臉,她勾引我相公!”
反正她今天是賴不掉了,還不如事情鬨大,把葉綰翎一起拉下水。中原女子不是罪看重名聲嘛,那等這事傳出去,看她怎麼有臉見人!
“鴻雁,不要胡說。”蘇丞相作為蘇家的大家長,此時自然也不能不發話了。
“皇上!父親!我沒有胡說,若非是真有其事,我能冒那麼大的風險,做出這樣的事來嗎?”崔鴻雁不但沒有一點心虛,反倒很是理直氣壯的樣子,她是篤定了,就算自己認罪,彆人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蘇丞相歎了口氣,道:“鴻雁,就算真有點什麼,也不能作為你行凶殺人的理由啊。”
葉景城冷冷一笑我,問道:“蘇丞相,你也是皇上身邊多年的老臣了,怎麼能說出這樣有失妥當的話來?你這意思,倒好像本官的女兒,真有個什麼似的。”
“葉綰翎,你怎麼說?”皇帝依舊是一臉的高深莫測,看到綰翎若無其事地站在那裡,突然問她道。
綰翎淡淡一笑,對皇帝行了一禮表示回應,接著施施然地轉過身去,走到了蘇映琨的麵前。
自方才崔鴻雁說出那樣的話,蘇映琨就又是心虛又是竊喜,心頭複雜難言,隱隱覺得,若是綰翎因此壞了名聲,是否就隻能嫁給他了?
“蘇大公子,不如您給個話吧?”綰翎一雙清澈的眸子,定定地看著蘇映琨,溫柔的目光婉轉似水,讓他突然間就想到了燈會那天,那個救了自己的女神醫。
看著兒子的神情,蘇丞相突然心裡一抖,這個逆子該不會連這點輕重緩急都分布清吧?他本來是想利用此事,更進一步催化崔鴻雁對葉家的憎恨,從而利用她來影響崔巡撫,給葉景城等人進一步施加壓力。該不會被這混小子給攪了局吧?
“琨兒,皇上在此,事實如何,你就從實道來吧。”蘇丞相聲音慈和,但眼神卻暗暗充斥著警示,試圖以此來提醒蘇映琨。
但當蘇映琨望過去的時候,恰恰被綰翎擋住了視線。
綰翎再次說道:“蘇大公子,您是個好人,綰翎雖然一向敬重您,但卻從來沒有過其他念頭,隻希望您和少夫人能伉儷情深,沒想到現在卻因為我……”
聽著心上人似泣似訴的聲音,蘇映琨心頭一熱,頓時那滿腔男兒熱血都被激發出來了,大聲就對皇帝道:“皇上,葉二小姐是清白的!她對我根本無意,反倒是我一直覬覦葉二小姐,存著不該有的非分之想,也正是因此,所以才引起了內子的不滿。”
“你這個混蛋!”崔鴻雁怒了,真是怒了,她哪裡還顧得上禦前不禦前的,抽出鞭子就要甩人。
“放肆!聖上麵前竟敢露出武器,是要造反嗎?”不等崔鴻雁動手,立刻就有禦前侍衛齊齊圍住她,明晃晃的長劍就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請皇上恕罪!”事已至此,蘇丞相不得不跪下去求情,但言語中更多的隻是為蘇家開罪,“逆子不肖,是微臣沒有管教好,這才引起家門內亂,還請皇上息怒。”
皇帝淡淡擺了擺手,禦前侍衛們這才退下,神色不辨喜怒,道:“謀害高門千金,兼之禦前失儀,崔鴻雁,你可認罪?”
“皇上……我,我知罪,但是……”崔鴻雁這才感到害怕起來,連忙跪了下去。
蘇丞相見時候差不多了,剛要開口求情,卻被綰翎搶了先。
“皇上,蘇少夫人也是一念之差,請您饒了她吧。”綰翎鄭重其事地開口求情,看起來十分的誠摯。
不隻是旁人,就連葉景城也一驚,合著這費勁巴拉半天,就什麼事都沒有地放過他們了?不過他知道,綰翎這番舉動自然有她的深意,也就沒有開口多言。
“不用你假惺惺!”崔鴻雁更是驚愕莫名,她還以為綰翎隻是故做好人罷了。
皇帝眼中透出意味深長,問道:“葉二小姐遭此大難,之所以告到朕麵前,不就是為了討個公道嗎?為何現在又要為惡人求情?”
“為此驚擾皇上,實在是綰翎的不是,但若是悄無聲息地就這麼揭過了,隻怕遺禍無窮,所以才要到皇上麵前好好說道一番。原本也是想要好好懲治惡人的,但沒想到蘇少夫人之所以這麼做,是有誤會在裡頭,既然如此,冤冤相報何時了,所以還是請皇上寬恕她吧。”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蘇丞相,把人帶回去,自行管教管教吧。”皇帝說完,就欲起身離開。
沒想到,在眾人眼中的一場“重案要案”,就這樣結束了,竟然會是這麼個結局,頗有幾分雷聲大雨點小的意思。
“蘇家人不過是利用你。”崔鴻雁尚在愣怔,綰翎出門時經過她身邊,在她耳邊輕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