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該死的葉綰翎,她的命也太好了,怎麼就那麼巧,剛好救過林家那老頭呢?”蘇夫人也是憤憤不平,老天也太不公平了,她的女兒慘死,卻讓凶手春風得意。
蘇丞相怒歸怒,倒是還能理智分析事情:“你以為都是巧合嗎?若非是葉綰翎醫術超群,就算是林磐躺在她麵前,她也救不了,說起來她還是有些真能耐。”
“那就算她對林家有救命之日,給她些好處也就是了,何必拿出這麼多銀錢來,這犧牲得也太大了吧?而且聽老爺您的描述,今天他們分明就是故意做戲,給葉綰翎撐場子。”蘇夫人猶自不解。
“林家畢竟是商人,總要尋個靠山,葉家雖然根基尚淺,但如今在京裡混得風生水起,可是一點兒都不輸給高門世家。此次,因為籌集糧草之事,葉綰翎一個非皇族中女子被封為郡君,多大的榮耀!林家可說功不可沒,這筆生意,他們做的一點都不虧。”
蘇夫人恨恨道:“那就這麼放過她了?”
蘇丞相捋著胡子,陰沉的眼中透露出深意來,緩緩道:“我們近來太急躁了,看來有些事,還是不能操之過急。想來,長公主快回來了……”
糧草準備充足後,當夜就被送往北疆長公主的營下,雖然戰局凶險,但好在最後還是化險為夷了。匈奴的新首領雖然還算能征善戰,但是畢竟對蘭若不夠熟悉,長公主的隊伍在後備充盈的情況下,很快就進行了反撲。
不日就傳來消息,長公主大敗匈奴,匈奴元氣大傷,估計一年半載都恢複不了,近期內是絕無卷土重來的可能了。以皇後為代表的慕容一族自然春風得意。半月後,皇帝將在城門口親自迎接長公主的到來。
“要是我沒有征來糧草,也許今天立下大功,皇上親自去城門口迎接的,就是你了。”這日,綰翎照例在花圃裡打理藥草,看到地上忽然出現的頎長身影,知是顏離來了,也未站起,依舊彎腰研究著手裡的那株細藤。
顏離若無其事地在邊上的藤椅上躺了下來,悠閒地閉上眼睛,口中道:“如此殊榮,還是留給長公主的好,本王還想多享兩天清福呢。”
想到葉景城曾說的話,有管顏離的身世,綰翎心中生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疼惜來,看著躺在藤椅上的人,她走過去像對待孩童一般,輕輕搖晃起來。
“不去也好,就算你再有本事,那種蠻荒之地,苦頭總要吃些的。”
綰翎的身上隱隱帶著一股藥香,顏離覺得好聞得緊,閉著眼睛,有縷縷清香縈繞在鼻端,再加上這半暖不暖的日光,撒在身上,有一種異樣的柔軟在心頭泛開,令人沉淪。
“隻要有你在身邊,我什麼都不求了。”顏離近來說話好像越來越直白了。
綰翎心頭一熱,到底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兩人也沒有明著說開,又是在這麼個時代,她感覺自己在矜持這方麵,倒好像被古人同化得很好。
顏離要去拉她的手,她本能地躲開,為掩飾尷尬,問道:“今天皇上他們都都去了,你怎麼不去?就不怕被人議論?”
“本王想去哪兒去哪兒,何曾輪得到他人議論。”顏離一如既往的冷傲,這樣的回答也不奇怪,“何況,有誰敢在本王麵前說什麼?”
綰翎本來就是隨便說說的,這會兒聽他這麼說,自然也沒有多說什麼。她也在邊上的小杌子上坐了下來,此刻隻覺得歲月靜好,最好沒有任何亂七八糟的事情來打擾就好了。
長公主顏傲雪,是皇後親出的公主,既是長又是嫡,出身高貴,更兼自身貌美無雙,偏又巾幗不讓須眉,熟讀兵書,武藝精湛,自八歲起就跟著慕容族內的將軍行走疆場,絕對的女中豪傑,蘭若的傳奇公主。
在長公主的接風宴上,綰翎終於第一次看到了這位傳說中的公主,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雖是和四公主一母同胞,但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長公主真真是英姿颯爽啊!”就連朱瑾都忍不住驚歎道。
綰翎讚同地點點頭,隻見長公主此時依舊一身戎裝,烏黑的青絲被高高束起,就是這樣一身陽剛氣息十足的裝扮,讓她顯得十分帥氣,但偏又絲毫沒破壞她本身的女性柔美,那薄施粉黛的精致臉頰,兼容了男子的英氣與女子的柔美,兩種渾然不同的美,那樣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毫無違和感。
“你就是葉綰翎?”正當綰翎打量的時候,沒想到長公主突然回頭,銳利的視線就直直地朝她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