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既然有這種事,那就絕不會隻有一個麵首!”離開長禧宮後,在朱槿的寢室之內,綰翎悄聲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朱槿不敢相信地捂住了嘴,過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倒抽著涼氣道:“太後看著一本正經的,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一旦傳了出去,不隻是名節儘毀,皇上甚至可以以‘穢亂宮闈’的名義幽禁她,絕不會有人為她說半句話。”
綰翎可沒興趣為了那個太後去感慨什麼,先不說朱槿的事,自從她和淩澈影定親後,慕容一黨就在朝上朝下有意無意地找葉家的麻煩,她就不不信,這背後沒有這個女人的“功勞”。
“太後要利用你掌握後宮的權柄,你就將計就計跟她多走動,平時觀察一下,有什麼太醫、侍衛之類的跟她走得近的。”綰翎想了想,又道,“對了!太監更要注意,要是有男人偽裝成假太監,跟太後做出淫-穢之事,那簡直太方便了。”
“如果她沒有害我的話,我還真不想揭穿她,畢竟先皇早逝,她有些需要也算正常。不過……既然她不仁,休怪我不義!這可是個扳倒老女人的最佳機會。”朱槿沉思半晌,嘴角露出古怪的笑容來。
被這些一打擾,綰翎差點忘了有關江陌染的事,她沉吟了一下,才問道:“朱槿,你進宮後有見過廖將軍嗎?”
朱槿搖頭,有些神傷:“沒有,雖然皇上並未阻攔,但我不想見表哥,免得惹他難過。”
“那你一定不知道廖將軍和陌染的事吧?”見朱槿神色疑惑,綰翎索性直接道,“陌染她喜歡廖將軍,要嫁給他,江大人和江夫人都快氣病了。”
朱槿一愣,隨後居然笑了出來:“沒想到表哥他一把年紀,行情倒好起來了!江陌染也是,看著一副膽小的乖乖女模樣,沒想到竟敢做出如此離經叛道之事。”
朱槿自進宮後是性情大變,似乎越是不同尋常之事,越能引起她的興趣來。不過她見綰翎神情認真,便也止住笑,正色道:“若是他二人真心相愛,年齡根本不是問題,我表哥的人品絕對好到無話說,這點我敢以性命擔保。”
“我也不是那種拘泥於年紀的俗人,就是陌染她要抗爭這世俗實在是難了些,最關鍵的是,目前還不清楚廖將軍的想法。若是相互愛慕,抗爭一番自然也是值得的,可若隻是她一人的心思,那最後豈非要成笑柄?”
“表哥那邊,我來問,你隻管告訴江陌染,她還有機會選,不要讓自己後悔。世俗算什麼?禮教算什麼?彆人能替她過一輩子嗎?”
過不多時,綰翎從未央宮出來,沒想到竟會在路上碰到長公主!
“你說,要是本公主現在就掐死你,會不會有人來給你伸冤?”長公主看起來應該是特意候在這裡的,此刻的她完全沒有半分偽裝,滿身都是殺伐之氣。
“真不愧是曾在戰場上浴血過的蘭若第一公主。”綰翎仿佛全然沒有聽懂長公主的威脅,笑得溫婉。
她這一態度顯然更進一步激怒了長公主,隻見顏傲雪美目一凜,頓時上前一步,就要伸手掐她的脖子,沒想到卻被人擋住了!
“長公主殿下,這裡還是槿妃娘娘的地界,我家小姐又是皇上欽封的郡君,要論品級,不比您低多少,您確定真要在這裡動手?”胭脂一臉冷清,完全沒有一個丫鬟該有的卑微。當然了,她原本也不是丫鬟。
“你個賤婢!也敢跟本公主叫板?”若是換了彆人,長公主根本就不屑於與之計較,直接處死就是,可胭脂冷厲如刀的氣質卻讓她一點都沒法忽視。
彆說是長公主,就是綰翎也暗暗吃了一驚,她雖然對胭脂的性情有所了解,但沒想到她膽大至此。今天木蘭著涼請了假休息,綰翎特意讓夜尋去陪她,這才帶了胭脂一起進宮。
“公主殿下您言重了,胭脂不過是個小小的民女,怎敢對長公主您叫板?”胭脂這話看著謙遜,卻是不硬不軟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並非是“賤婢”!
“你……”長公主雙目中湧出深深的戾氣,剛要說什麼,卻被一道男聲打斷了。
隻見一個瘦削的青衣身影走了過來,對著長公主道:“原來是長姐,凡之平時甚少出門,倒是有些日子沒見長姐了,長姐近來可好?”
被他這麼一打岔,長公主自然不好再發飆,勉強收斂起怒氣,冷淡回道:“原來是七弟,平時見你不聲不響,好似誰都不放在眼裡似的,今兒倒怎麼轉性了?”
這話說得相當生份且不客氣,但對方卻好似完全不放在心上,依舊笑著回道:“長姐真會說笑,這不是剛好去看了母妃回來,巧遇長姐麼。”
綰翎在一旁看著這對自稱是姐弟的人,知道這名男子應該就是七殿下顏凡之了,說起來他們第一次見麵,還是在那次燈會上,他就像個影子似的跟在顏離身邊,雖然外貌也不遜於人,但氣質卻似內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