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高壯的大漢作勢便要去抓姝娘,卻聽姝娘高喊了一聲:“你們誰敢動我!可知我腹中孩子的父親是誰!”
姝娘不願向何焱這種人低頭,但她也不想死,她的孩子還未出生,她不能就這樣任由他們淹死。
手腳都顫著厲害,姝娘幾乎站不住,可還是要拿出氣勢震懾住眾人。
她這話還當真將那幾個大漢唬住了,一時沒敢再上前。
“他認識京城中的大人物,上一回,大夥都看見了,他可是連縣令老爺都不怕的。”姝娘努力使自己表現出一副鎮定的樣子,“他說過會回來接我的,你們覺得等他回來,發現我出了事,會輕易放過你們嗎!”
姝娘不知沈重樾會不會回來,也不知沈重樾究竟是何身份,可如今走投無路的她隻能想到這法子了。
氣氛略有些僵持,畢竟裡長帶來那幾人誰心裡都沒底,若這小娘子的情夫真連縣令老爺都不怕,那豈不是根本不把何二公子放在眼裡。
真將這小娘子沉了河,到時倒黴的可就是他們了。
“嗬,都走了快兩個月了,還說什麼接不接的,指不定人就覺得你新鮮,厭了便不要你了!”李婆子的聲音驟然響起,“什麼不怕縣太爺,他也就是嘴上一說,哄騙哄騙你,這話你也信!”
原也有些忐忑的何焱聽得這番話,那股傲慢的氣勢頓時又回來了。
沒錯,這小娘子就是怕死,故意嚇嚇他們罷了,若他那奸夫真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哪會在這種窮鄉僻壤待那麼久。
他也試著去查過那人的身份,可幾乎查不到任何線索,換句話說,“沈重”這人根本不存在。
指不定那人改換姓名就是為了騙色,如今對姝娘膩煩了,又不想負責,索性尋了個借口跑了。
何焱朝裡長看了一眼,裡長霎時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何焱在背後撐著,他又有何可懼。
“管他是什麼人物,與寡居的婦人通奸,甚至於珠胎暗結,能是什麼好東西,就是天皇老子來了,老子也照樣綁了他沉河!”他氣勢洶洶對那幾個壯漢道,“再愣著小心我收拾了你們!”
幾個壯漢這才大著膽子上前,姝娘到底抵不過男人的力氣,即使費力掙紮,也很快就讓他們用麻繩捆住了手腳,動彈不得。
被用布條封住嘴前,姝娘看見從遠處跌跌撞撞跑來的春桃,她正欲衝向她,卻被村人一把被扯住了。
春桃哭得泣不成聲,衝拉住她的村人大吼:“你們放開我,放開我,你們為何不救姝娘姐姐,為何不救她,姝娘姐姐那麼好,她給村裡人看病,何時收過你們一文錢診金和藥錢,你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嗎……”
圍觀的村人皆心虛地低下頭,誰也不敢上前,姝娘雖對他們好,甚至對他們有恩,可他們都看出來了,那何二公子是鐵了心要害死姝娘。
何家家大業大,還是縣太爺的親眷,誰人敢惹,現在為姝娘出了頭,指不定一家子都要跟著遭殃。
雖對不起姝娘,可他們能做的也隻有在姝娘死後,為姝娘多燒些紙錢,祈願她來世投一個好人家。
姝娘看著諸人冷漠的麵孔,唇角泛起一絲悲哀的笑。雖不免心寒,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強求彆人為自己拚命。
她還記得幼時同村那個被沉河的寡婦,她一直想不通那寡婦究竟做錯了什麼,分明她是個好人。
姝娘四歲那年的冬日,餓得受不了,冒著雪跑出門找吃食時,是那寡婦偷塞給了她一個窩頭,囑咐她趕緊吃,莫讓人看見。
可就是這樣一個善良的人,在不到雙十的年紀,被永遠沉入了冰冷的河水裡。
她還曾看見,那位與寡婦私通的書生,在幾個月後考完鄉試回來,跪在河岸邊哭得不能自已。
而所謂私通的證據,不過是寡婦藏在枕下的,書生寫給她的一封問候的信箋。
姝娘並不後悔認識沈重樾,她反倒覺得很慶幸,這輩子還能嘗過心悅的滋味。
她實在有些想他,他說過他會在兩個月內回來,她不是不信,隻是並沒有期待,她一開始便下定決心,即便他回來了,她也不會跟他走。
姝娘連嘴都被布條緊緊捂住了,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響,默默地流淚。
可她現在真的很想見他,很想,很想!
絕望地看著眼前即將套上來的豬籠,她害怕地閉上眼,卻隻聽幾聲慘烈的尖叫,再睜開眼時,麵前立了個黑衣的男人。
她心下一喜,可仔細一看,卻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人。
而且,這人她全然不認得。
但見那人將她護在身後,定定道:“誰敢動我家夫人!”
作者有話要說: 寫的時候好難受,感覺姝娘小時候親眼見過的那個寡婦才是現實,姝娘能被救下更像是美好的幻想。
下一更男主差不多該來了,不知道十二點前能不能發出來,畢竟我手速垃圾,但你們第二天起來肯定有,等不了的彆熬夜,對身體不好。感謝在2021-08-17 21:53:49~2021-08-18 19:43:1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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