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三洲掏出手機,反複觀摩著前置攝像頭裡的自己,黑眼圈有點重,下巴太尖了,顯得麵龐枯槁疲倦,“……那也不至於很欠揍吧?”
另一邊,終於確定了作業選題,三個Alpha往宿舍區走。
AO有彆,男女也有彆,所以他們學校乾脆將所有Alpha集中安置在校園的最西側,BO在校園東邊,以防敏感時期出現什麼意外。
慈航一直跟在那兩個Alpha身後,神色凝重,全然沒有確定選題的喜悅。
也對,即使這份作業搞砸了,慈航也依舊能穩坐全係第一,他有什麼好操心的?
“他現在看起來也沒什麼異常啊?”身高較矮的Alpha跟戴著眼鏡的Alpha竊竊私語。
徐運磚頭看了一眼慈航,又戰戰兢兢地轉回來,“是沒什麼異常,但是他白天為什麼那樣啊?”
“精神壓力太大了吧,或者是易感期快結束了,心裡比較脆弱?”小不點Alpha推測。
徐運扶了扶眼鏡框,“不是吧,咱們都能克製的,他的信息素等級那麼強,連這點小情緒都控製不住?”
小不點撇撇嘴,不想承認對方是對的。
總是無懈可擊的Alpha終於在今天下午的課上露出破綻了,讓自尊心極強的他暗自開心了好一陣,隻恨當時自己太震驚了,沒有順手拍段視頻……
這夜平平常常,天邊有一輪淺月勾著,微風吹散浮雲,在墨藍的夜空上凸起灰色的片狀,像是一隻隻淡漠的眼睛。
它們眨巴眨巴,和地上的慈航麵麵相覷,“再見到紀三洲,你開心嗎?”,“今天課上發生了那樣的意外,你要怎麼辦呀?”
慈航不知道。
自打上了小學,慈航就是彆人交口稱讚的頂級Alpha,他比尋常的Alpha都要優秀,都要卓越,都要冷靜。
背靠慈氏這棵大樹,他的起跑線已然接近很多人奮鬥一生的終點。
很多人喜歡他、羨慕他,都不值得讓他開心,當然也沒什麼好難過的。
隻是,他一向四平八穩的生活最近終於迎來了毀滅性的變故。
像是有人突然敲碎了罩在他身上的殼,有陽光從裂縫中滲透進來,讓習慣了黑暗的他瞬間無所適從——
事情就發生在今天下午的企業管理課上。
慈航坐在後排的中心,隱約感到空氣裡前排的熱戀中的AO信息素正逐漸變濃,刺激著他的腺體。
往常這樣濃度的信息素並不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可最近不知道怎麼了,他的身體變得異常敏感纖弱,明明不是易感期,卻像把易感期後期的不安與焦慮無限放大,總在出其不意的時候跑出來折磨他。
就比如現在,稀薄的信息素刺激著他的腺體,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他的腺體也開始分泌信息素,與這細微的力量做抗衡。
強勁的曼陀羅花香信息素與酸臭信息素在空氣中對撞,結果就是,慈航哭了……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一向不苟言笑的Alpha竟然在全班五十五位同學的麵前情緒失控,涕泗橫流,狼狽不堪……
教室裡的信息素氣息逐漸彌漫開來,除了Beta,在場AO的腺體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衝擊,整個教室頓時亂作一團。
慈航被人扶進救護車,就連那時,他的眼淚都沒有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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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這種情況相對少見,”VIP診室,資深腺體科醫生一臉嚴肅,“請問您聽說過一種叫作‘傷心乳/頭綜合症’的病嗎?”
慈航眉頭輕蹙,直覺荒謬。
“有相當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