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自幼為玩伴,是為熟也,但小女子九歲入宮,此後數年未見,此為不熟。”
荊不言聞言,將手中的骨爪放在了身邊的小桌上,意味深長的看著騰嬰,“還有呢?”
騰嬰咬了咬唇,稍稍斂眉,似下定了決心突然下跪,叩頭便朝荊不言行了一個大禮,以首抵地說道:“並非小女子有意隱瞞,隻因小女子亦是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
“如實說來?”
荊不言望了一眼叩首在地的騰嬰,隻望見她略有些稀疏的發頂處深深的漩渦,眼眸微微閃動。
他不知騰嬰幼時的模樣,不過看這發頂處以及她稀疏的發,大約幼時確實有些呆傻的。
隻不過眼前。。。。。。八成是大好了。
騰嬰哪裡知曉荊不言這些尋思,更不知隻不過一眼,荊不言便可看穿她這十來年的人生。
她隻尋摸著,雁息巷焚屍一事一日不得結案,她怕是一日不寧,且以她那日觀察,荊不言多半是不信她殺的人。
既如此,她為何不替自己尋求一個生機,隻要荊不言查清了死者是誰,又是誰殺的,那麼太後那邊便沒有理由打殺她了。
於是,騰嬰便不再隱瞞,一五一十道:“小女子與寧才人數年未見確是真,隻不過,就在她失蹤前幾日,她突然來尋我,但因我當時並不在屋中,她隻略坐了坐便離去了。”
“這麼說你倆的確不曾碰麵?”
荊不言握了握骨爪的手柄,淡淡問道。
“不曾。”
也許兩人幼時微不足道的情誼並不足以讓人記得那般長久,身為罪奴的騰嬰沒有主子的召見便沒法入主子的宮殿,所以兩人雖同在宮中,卻是一回麵也沒碰過。
“你說她是在失蹤前幾日去尋的你?”荊不言又問騰嬰,“你為何說她失蹤,難不成你認為那死者不是寧才人?”
騰嬰搖頭,“小女子不敢肯定死者是誰,但是。。。。。。”
騰嬰頓了頓,猶豫了下。
“但說無妨。”
“小女子雖說與寧才人數年未見,但一人的秉性性情自幼便養成,大約並不會因為時日變遷而有所改變。寧才人自小便是個極有主意的,她之所以願意與我這個傻子玩,大約也是因為我父親。”
因為寧繡每回來她家,都是奔著父親的教導來的。
用阿不的話說,寧繡是有所圖的。
彼時騰嬰年幼又有些癡傻,並沒有想這麼多也不信阿不的話,但多年後她聽說寧繡進宮成了寧才人,卻與她橋歸橋路歸路,從未召見過自己,再想起幼年情形,她便知阿不所說不錯,寧繡做事從來都是有目的的。
“寧才人做事從來都是有思有量的,她進宮有好幾個年頭了,對於皇上的脾性自是有些了解的,且她自幼便說過小孩子極煩人,還說過她以後不願成親隻願自由自在,其實小女子很不解她為何要進宮,又為何非要用那助孕藥,且即便以她謹慎的性子,便是用了藥,也定是神不知鬼不覺,可她非但對皇上用了藥,還被皇上發現了,這事小女子總覺得有些不尋常。而且以皇上對她的寵愛,即便是對皇上用藥,皇上也未必會將她發配冷宮,除非她犯了皇上的忌諱,而這忌諱。。。。。。”
“既是忌諱,我勸你接下來的話就不要說了,最好想都不要想。”
荊不言陰冷的打斷了騰嬰將要說出口的話。
騰嬰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荊不言話裡的意思,“騰嬰懂了,多謝大人提點。”
“唔,”荊不言似笑非笑,“你膽子不小,性子與騰雲倒是有些相似。”
“大人認得家父?”
騰嬰聽到荊不言提起父親,不由脫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