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教學樓女屍案(3)(2 / 2)

孟思期的筆頭就像凝固在紙上,筆油嵌入紙內,她不知道如何記下這句話,這是誹謗、妄想還是真實的?

“你親眼所見?”韓長林嚴肅問。上午,他和校方了解過情況,除了那次吵架,根本沒有得出任何周婕麗出軌的信息。

“當然不,周老師在學校人緣很好,而且沒有和彆人有親密來往,她不會做那種事。”穆誌泉搖頭否認。

“那你怎麼認為,肇光輝會有這種想法?”韓長林追問。

“肇光輝在監視她,有時候他甚至不會進屋,就到學校確認下,他一定是擔心周老師一個人在外麵,和彆人有不正當關係。你說那次吵架,肇光輝要她解釋什麼?鬨得那麼大,除了男女這種事。”

“但這些都是你的猜測。”韓長林適時打斷他的話。

一個小時的談話終於結束,韓長林出門後步子輕快,孟思期明顯能感覺出韓長林有幾絲興奮。

不用說,剛剛的問訊起到了決定性作用,根據穆誌泉描述的情況,如果昨天晚上肇光輝果真出現在學校,那麼新的嫌疑人就出現了。

在辦公室的罪案板前,大家圍在一起,上麵貼滿與周婕麗息息相關的線索。

唐小川對案情做了簡要分析,目前可以確認的是,昨天晚上學校隻有周婕麗和保安穆誌泉兩人,穆誌泉的嫌疑最大。

但是穆誌泉發現了另一名嫌疑人,也就是周婕麗的丈夫肇光輝。

根據剛剛拿到的屍檢報告,死者的肺胸膜出現紅色斑點,也就是俗稱的塔雕氏斑,符合機械性窒息死亡特征。周婕麗是被人活活扼住喉嚨勒死的。

周婕麗屋子裡有酒精空瓶,凶手應該在事後特意用酒精擦除了死者脖子上的指紋。

唐小川補充說:“還有一項調查沒有出來,死者的胃容物已經送檢,但需要一些時間。”

他繼續闡述現場痕檢情況。

現場沒有物品丟失,抽屜裡的四百元現金完好無損,周婕麗手指上仍保留著黃金戒指。

現場沒有搏鬥的痕跡,門窗沒有撬開、破壞的痕跡,凶手在離開後特意整理了地麵上的腳印。

這一切線索看來,凶手一定是周婕麗認識的人,而且兩人關係比較近,絕非圖財害命。

唐小川說:“有個關鍵線索,死者在生前被性.侵過,下.體輕微撕裂,不過並沒有檢測到精.液。”

“如果是強.奸殺人,是符合邏輯的,但是為什麼沒有檢測到精.液?”韓長林疑惑問。

空氣裡沉默了會兒,馮少民緩緩說:“可能有幾種原因,譬如,凶手存在性功能障礙,導致輸精管阻塞;或者,凶手進行到一半時因為某種原因停止了;還有一種情況……”他頓了頓,才說,“凶手有可能就是想誤導彆人。”

“誤導?”

“凶手本意不是強.奸,但希望警方會往這方麵調查。”

馮少民話音落下,辦公室一片靜寂,所有人麵色沉重,目光微涔,都在思慮這句話。

孟思期第一次感覺到破案時的緊張,胸口一直堵著,不過她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想法,很多線索她也才剛剛得知。

韓長林繼續問:“死者的指甲內有沒有發現?”

唐小川再次複查了下屍檢報告,搖了搖頭,補充說:“指甲內很乾淨。”

“這很奇怪。”韓長林疑惑道,“現場太安靜了,無論是強.奸還是鎖喉,死者都會拚命反抗,這個過程她會抓一些東西,譬如抓到凶手的皮膚組織或者衣服纖維。凶手對現場做了清理不意外,難道他會刻意對指甲做清理。”

倘若是這樣的話,那凶手太變態了。大家的神情都凝重起來。

馮少民很冷靜地說:“假定凶手是死者很熟悉的人呢,他用了很大力氣,趁機偷襲,造成快速昏闕,讓死者無法掙紮也是有可能的。”

趙雷霆躍躍欲試的眼神被韓長林捕捉到,韓長林說:“趕緊。”

趙雷霆說:“人被勒住,隻要兩千克壓力就足以導致頸靜脈閉塞,如果遠遠大於兩千克,死者確實有可能短時間造成大腦供血不足,缺氧而昏迷。”

趙雷霆說罷,又朝眾人望了望,似在等大家的認可,然而大家都沒什麼反應。當他看向孟思期,孟思期會意,給了他一個淺顯於表的微笑。

趙雷霆浮現出小孩子的純真笑容,然而韓長林冷水似地說了一個嗯字後,趙雷霆揚起的眉毛耷拉了下去。

韓長林麵對罪案板沉思起來,不一會,他捏住下嘴唇的手指緩緩鬆開,眸光微亮,“從身高上說,肇光輝比穆誌泉占優勢,但相比天然弱勢的死者來說,他們都有可能讓死者短時間昏闕;不過從關係程度上看,肇光輝的身份更容易減少受害者的防備。而且,他有殺人動機——”

“周婕麗和肇光輝分居半年以上,兩人的感情早就出了問題,特彆是有一次肇光輝在學校對周婕麗施暴。夫妻關係走向陌路,也許周婕麗提出了離婚,這讓肇光輝因愛生恨,就在昨天晚上痛下殺手。殺死周婕麗後,他製造了‘強.奸’假象,將嫌疑引導到他人身上……”

似乎離真相很近,馮少民說:“假如穆誌泉沒有說謊,那麼肇光輝就是第一犯罪嫌疑人。而且,他缺少不在場證明,他說昨晚那個時間段一直在外麵跑空車,沒有乘客,這無法讓人采信。”

韓長林聲音響亮:“唐小川,申請逮捕令,請肇光輝回來問話。”

十幾分鐘後,孟思期準備踏入即將出發的警車時,後排傳來馮少民冷淡的聲音:“一個女孩子,去什麼抓捕,韓隊還是讓她回去吧!”

韓長林扭了下頭,對著窗外說:“小孟,你把今天取證的線索整理下。”

“好,韓隊。”

看著汽車疾馳而去,孟思期有種小小的失落。

她回辦公室的路上,總是感覺隱隱不安,她總覺得穆誌泉說謊了。

但是誰來證明他說謊了?證據來自於哪裡?

孟思期疑慮了片刻,還是決定親自去取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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