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消失的她(2)(2 / 2)

“你要不上相,這今陽可就沒美女了。”

“哈哈,得了吧。”

兩點鐘,火車站出口人頭攢動,密密麻麻的人群從裡麵湧出。兩人手裡拿著照片比對,朝人群裡眺望,一個和照片相似的青年男人出現在兩人的視野裡。

滕飛終於出站了,趙雷霆搖了搖牌子,牌子上寫的是“歡迎作家滕飛”。

滕飛一眼就瞅到了這邊,步子停頓了下,看不出是喜悅還是警惕,但最終步子還是停在兩人的前方。

趙雷霆收起牌子,展示了下胸前的工作牌,“滕飛先生,我們是意味雜誌的記者,同時也是您的粉絲。”

滕飛大概一米七左右的個頭,一身休閒西裝,整個人看上去很精神,頭發應該也是特意打理過,非常工整,白皙的臉頰上,架著一副無框眼鏡,看上去很斯文。

他從露麵到現在終於展露出一絲笑容,“謝謝。”

孟思期及時搖了搖手裡的書,微笑說:“滕先生,方便對你進行下采訪嗎,就是隨便聊聊你的書。”

滕飛沒有馬上回答,在孟思期身上打量了下,最後目光落在她的胸牌上。

其實兩人的胸牌都是趙雷霆托關係借的,為了保真,趙雷霆才想出這個主意。但是也不能保證會被人發現。

“這旁邊就有一家茶餐廳。”趙雷霆適時打斷滕飛探視的目光。

“行吧,但我還有事,二十分鐘可以嗎。”

“當然可以。”

不一會,三個人趕到了車站旁邊的茶餐廳,特意找了一個人比較少的位子。

提前,趙雷霆就和孟思期商量好,今天這次采訪由孟思期來,趙雷霆擔心聊著聊著就露出刑警的本色。

孟思期當仁不讓,但難題也出現了,作為一名雜誌社記者,她還可以將就一下,可問題是,這本書,她讀都沒讀,於是昨晚她熬到了兩點,是趴在書上睡著的。

今早盯著鏡子裡若隱若現的黑眼圈,她不得不化了些淡妝。和平時清淡如菊的素顏確實有些不同,但也符合這種經常拋頭露麵的雜誌社記者形象吧。

介紹了她在雜誌社的職務和姓名後,孟思期也開始了談話:“滕先生,我們對你的書很感興趣,譬如說您,也就是男主人公,和她,女主人公,你們的愛情真的很唯美,有一句話我還記得,您說,如果在這個世界上注定什麼都得不到,你也會將愛情作為最後下咽的晚餐……”

趙雷霆開始還在聽,慢慢地目光就落在孟思期輕靈的嘴巴上沒有放下來,他突然感覺,孟思期這業務能力不一般啊,這是做了不少功課,換他還真不行。

明顯地,滕飛也放下了之前的肅穆,臉上的表情輕鬆了許多,甚至在孟思期擰出他的幾個語錄之後,他的嘴角上揚起來。

孟思期見好就收,步入正題:“滕先生,當時你創作這本書的動力來自於哪?或者說你參照過什麼原型嗎?因為這故事真的太好看了。”

“嗯……”滕飛似乎在思考,目光始終逗留在孟思期臉上,他淡聲說,“怎麼說呢,如果非說有借鑒,那也是有的,我曾經非常愛一個人,那種感受自然就流露在文字裡麵,這是很自然的流露。”

關於這段故事,滕飛又說了不少,雖然他沒有說出劉羽微這個名字,但是誰都聽得出來是劉羽微。

兩人談話時,趙雷霆也沒閒著,他站在旁邊,擺出攝影師的架勢,給二人拍了幾張照片。

滕飛每次有鏡頭,都會下意識頭偏一下,似乎不想上鏡。孟思期擔心滕飛的情緒受到影響,擺手叫趙雷霆走開。

滕飛又聊了一會,他描述的這段感情看上去真的很美好,他的詞語多是爛漫和唯美的,孟思期甚至能從滕飛的臉上看出那種淡淡的懷念和憂傷。

那麼如果這本書到此為止,畫上句號,那麼一定是一本完美的故事,但是書的最後,男主人公親手殺死女主人公,原因隻是因為他覺得,對方的死亡,是他覺得守住愛情的永恒手段。

書的後半部分大量描寫了男主人公病態又極端的愛情觀,詳細描寫了蹂躪殺害女友的過程,尺度比較大,反而受到了追捧,這很難讓人置信,也讓人匪夷所思。

聊了許久,孟思期發現,滕飛已然毫不避諱地說出了那段往事,她認為時機已到,問出了提前準備的問題:“滕先生,既然那麼美好,你為什麼要毀滅她?你真實的愛情觀又是什麼樣的?”

這個問題很尖銳,就在探索殺人動機的邊緣徘徊,趙雷霆再次在心裡感歎。

滕飛的表情凝結了一些,和之前的輕鬆相比,顯得有幾分晦暗。但他還是微微一笑:“鄭小姐,你不會明白,愛一個人,愛到天荒地老,但她有一天徹底離開你,那種感覺有多麼讓人心疼。如果讓你重新回憶,你寧願會選擇另一種方式讓她永生——”

他頓了頓,“也許小說的結局,殺掉她!就很不錯。”

孟思期額頭細汗滲出,內心更是被衝擊到,她很意外他有這種想法,還毫不避諱地說出口。

這不由得讓她想起肇光輝殺害周婕麗的真實心理。平時孟思期就有總結的習慣,她的這個習慣讓她總會有意無意將兩件不關聯的事情進行對比。

肇光輝雖然沒有透露殺害周婕麗的真實原因,但是似乎很契合滕飛所說的“永生”。

這讓孟思期感覺到滕飛內心的可怕。

而且他並不像要隱藏什麼,他總是直言不諱。

他告訴了你一切,卻恰恰能讓你相信,他描繪的是一件不真實的事,僅僅是他的幻想而已。

現實和小說是截然不同的,也許這是他真正想告訴你的。

他不必掩藏,不必說謊,他很真誠。

如果他真的殺害了劉羽微,那麼這一切才是真正的可怕,他的思辨思維一定令人窒息。

如果再問下去,可能根本得不到什麼。

但是此刻,滕飛嘴角淡淡勾起,比起之前的平靜,顯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得意,他反將一軍,“兩位,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應該是民警同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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