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出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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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寧特意繞開了府中的侍從,連匹馬都沒牽就出了府,直奔東市而去。

她一路走走停停,街邊食店酒樓茶肆胭脂鋪應有儘有,還有算命說書雜技百戲,熱鬨非凡。

南寧在一片吆喝叫賣聲中擠過熙攘人群,心中不免感歎,到底是京城,就是比邊關繁華。

半個時辰後,等到南寧從打鐵鋪出來時,身上隻剩下了最後十幾文銅錢。

南寧雖然隻被封了個武散官,但該有的金銀賞賜確實不少。

隻是南府軍常年缺錢缺糧,南寧收了賞賜,立馬命人全都拿去分給了下麵的軍士。

她晃了晃錢袋,聽著袋中銅錢晃響,如今的南寧是真窮得叮當響。

正當她回想當年自己將私房錢埋在府邸的哪棵樹下時,忽然被一陣餅香絆住了腳。

忙活一上午滴水未進,南寧摸了摸肚子,緊接著跟在一群人身後站到了賣胡餅的攤鋪前。

胡人師傅揉捏著麵餅,戳上花紋,利落地撒上芝麻,將胡餅坯貼入烤餅爐內。

不一會兒,白麵胡餅便被烤至金黃酥脆,剛出爐的胡餅騰著熱氣,香味四溢,一轉眼便被食客三三兩兩地分了去。

南寧看著饞得不行,心裡正琢磨著何時能輪到自己時,忽然被一旁的談論聲吸引了過去。

“唉,你們聽說了沒?定遠將軍十年未歸京,如今一回來,聖上就為他與長平公主賜了婚!”

“可真是倒黴!”

倒黴的定遠將軍聽到有人在談論自己,忍不住偏頭看了過去。

“定遠將軍回京才大半月而已,便沒了動靜,他不是大功臣嗎?聖人怎麼不給他封個大官做,還真是奇怪……”

“……”

隻是這些人對南寧的消息所知甚少,誰也說不出個究竟,很快又將話題轉移到了長平公主身上。

長平公主李知樾,是當今聖人最小的女兒,也最受聖人疼寵,性子難免也就有些驕縱。

即便南寧遠在邊鎮,對這位小公主的脾氣也是略有耳聞。

緊接著人群中傳來一道歎息聲:“聽說公主這幾日就要從清平觀回來了,京城恐怕又沒有安生日子嘍。”

南寧眉梢微動,心想怪不得自己回京後就從未見過這位長平公主,原來是去了城郊的清平觀。

近旁另一位矮矮胖胖的青年原本興致不高,聽旁人談起長平公主,立馬來了精神。

他一拍桌子,義憤填膺:“可不是,這長平公主不就是京中第一禍害!”

“她平日行事張揚跋扈,每天不是罵哭哪位世家貴女,就是揍了哪家尚書侍郎的兒子。這次回來,她若知道自己被聖人賜了婚,指不定又要鬨成什麼模樣。”

另一人附和:“定遠將軍的好日子恐怕是要到頭了。”

說起來自己離京十年,對京城裡的消息確實不怎麼靈通,南寧好奇自己好日子如何到頭,咬了口胡餅,又向師傅要了碗餺飥湯,端著碗便在這些人身後坐下了。

恰巧有人問出了南寧心中疑惑。

“此話怎麼講?”

胖青年道:“你們有所不知,三年前聖人本打算在信王府設宴為長平公主挑選駙馬。公主死活不同意,為了攪黃此事,一把火燒了信王府。”

“不僅如此——公主還對照宴請名冊,親自帶著公主府的潛龍衛將名冊上的世家公子教訓了一頓。打這之後京中的世家公子見了公主都是夾著尾巴繞道走的。”

眾人聽完,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公主行事確實肆無忌憚,京城裡當真沒人拿她有辦法?”

“害!就連聖人也隻是說了她幾句,至多關個幾日禁閉,誰也拿她沒辦法。”

一人又道:“不過我聽說太後她老人家對公主似乎十分不滿,眼下正到處找她茬呢。”

“太後潛心修道,常年不問外事,一個月前她好不容易出宮一趟,正巧遇上長平公主當街揍了禦史的小兒子,公主不僅被罰了跪,還被送去清平觀抄書收性子,就連聖人也攔不住。”

胖青年揚眉吐氣,“不得不說,總算有人能收拾這個禍害了!”

外界傳言,終歸並不完全可信,南寧也就當聽個熱鬨,置之一笑,並不當真。

她放下碗正準備起身離開,聽見那幾人還在議論。

“……照你這麼說,定遠將軍此次十有八九要倒黴了?”

“可不是,就公主那臭脾氣,他倒黴?鐵板釘釘的事兒!”

那人似乎還想繼續說下去,忽然察覺到什麼,到嘴邊的話戛然而止。

南寧不明所以,抬眼順著幾人錯愕的眼神向外望去,目光很快就被擁簇人群中一位盛氣淩人的少女所吸引。

少女一襲朱色金絲長裙,眉心的花鈿殷紅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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