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此人會與當年伯父兵陷有關?
可她轉念一想。
從前她幾次追問,阿爺對伯父的事情卻是隻字不提。阿爺越是如此,她便越覺得當年之事,其中一定還藏著什麼秘密。
罷了。
等明日去拜訪這位莫青衣後,應當就能知曉阿爺用意了。
南寧將信紙疊好,重新放入懷中,靠著床榻緩緩躺下,闔上雙眼。
可思緒還是忍不住飄遠。
她曾在沙盤上反複推演過當年伯父兵敗的戰局。
在那般糧草充足、城牆堅固的情況下,無論她如何推演,得出的最終結果都是——敗率不足三成。
哪怕是不慎兵敗,也絕無到全軍覆沒、十萬軍民無一生還的地步。
可那樣的事還是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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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入聞水閣赴宴的,大多為崔娘子在公主府中的同僚女官,也有幾位是南寧曾在信王府見過一麵的年輕大員。
大周民風開放,女官不在少數,倒也不足為奇。
隻是這群人中倒有個令南寧意料之外的人——蘇少塵。
說起來蘇少塵與崔娘子也算不上相熟。
隻是公主府明文規定:蘇少塵與狗不得入內。
蘇少塵進不了公主府,隻好四處碰運氣,但凡京中與公主有關的,他都要摻和一腳。
少年一進門,徑直在南寧身邊坐下了。
南寧目不斜視假裝沒瞧見,自顧自地欣賞著琵琶曲。
隻是少年不依不饒,嘴上竟沒有半分清閒。
“喂,上回小爺隻是忽然想起還有要事在身,這才沒有與你糾纏,你千萬彆覺得是小爺我怕了你。”
“聽說公主將你推下了水,要我說也是,公主生平最討厭矮子。”
“……”
“喂,你乾嘛不說話?”
南寧道:“公主不讓我和你說話。”
蘇少塵瞪她:“什麼?”
南寧十分配合地又複述了一遍。
少年氣急敗壞:“你這狐狸精,定是在公主麵前說了我的壞話。”
“咳、咳咳!”
此話一出,南寧猝不及防被茶水嗆住了。
她哭笑不得,提醒道:“蘇小郎君,在下是男兒身。”
蘇少塵理直氣壯:“怎麼就沒男狐狸精了?”
南寧:“……”
“反正就是不許勾引我家姌姌!”
南寧有些心累。
怪不得公主不讓自己理他。
蘇少塵見南寧飲茶,桌上的酒分毫未動,眼珠一轉,忽然伸手去搶她麵前的茶壺,丟到一旁:“你這茶水喝得多寡淡,如此歌舞,當然得飲酒了。”
說著他不知從何處抱出一壇酒來,直接給南寧斟上滿滿一碗酒。
“是男人就喝酒!”
“……”
她還真不是。
不過見蘇少塵興致如此高昂,南寧也沒推辭。
少年喜形於表,藏不住心事,南寧不用想,便知道他究竟打著什麼歪主意。
蘇少塵倒也義氣,給南寧斟了多少,自己那碗也有多少。
隻是這般乾喝酒,倒也是無趣。
“會手勢令嗎?”
南寧謙虛道:“會一點。”
大周民間眾多行酒令之中,手勢令流傳得也最為廣泛。
少年一時信心大增:“那便玩幾局,助助興。”
上回交手,他知道自己打不過南寧,今日是鐵了心思想將南寧灌倒。
一炷香後。
“……”
“五經魁首!”
“六六順!”
“……欸!”蘇少塵已經喝到天昏地暗,“怎麼又是我輸了?”
“不成不成,再來!”
很快二人這邊的動靜引起眾人注意。
在座有兩位女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