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一蓮虛弱地攥住了律師的袖子,言辭懇切道:“律師,你就想想辦法吧,我對待安笙也像親女兒一般,這錢我受之有愧。這孩子之前在鄉下過得淒苦,在我的勸說下,他爸好不容易才鬆口答應她來海城……”
“我是真心希望她能過得好的。”
律師態度依然堅決:“不好意思,我也是嚴格按照程序來走。至於遺產之後怎麼分配,這是你們家庭的內部問題。”
“不要再演戲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你們倆搭配,都能橫掃奧斯卡金像獎了!”夏安笙哢哢幾下,把手裡的一遝紙撕了個粉碎,“這遺囑我不相信,英文部分居然還有錯彆詞彙以及語法不通的地方。你們這麼想坑我們夏家的財產,還是找個靠譜的英文翻譯吧。要是實在沒有的話,我可以免費給你們翻譯。”
“還有我父親的筆跡,很明顯是臨摹拓寫的,有兩處簽名的筆跡比劃都是一模一樣的。你們真當人是傻子呢,有我在,我會讓你們這蛇蠍心腸的母女倆淨身出戶的。”
秦一蓮目光散亂,瞬間跳腳,哭聲更加劇烈:“你這不孝女說的什麼話啊,這麼些年來,是我和你妹妹一直陪伴著你父親,按照常理來說,一分錢不留給你也是正常的。”
“我是看你可憐,才大發善心賣你個麵子,你看看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我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不管你了,等你爸爸醒了,我再好好治治你這個不孝女。”
她聲音敞亮,周圍聚集了不少來看熱鬨的人。
護士勸阻道:“這裡是病房,病人需要安靜休息,你們要吵出去吵。”
秦一蓮隻好噤聲,收斂了哭聲。
夏安笙毫不留情地將秦一蓮和夏悠悠推出了門外:“在父親沒有清醒之前,你們一個都不許進去,不然我就告你謀殺!”
秦一蓮麵色一怔,沒敢發話。
夏安笙看了醫生遞過來的病例,雖然字是龍飛鳳舞的,但是她卻一字一字看得真切。
父親和外婆雖然發病原因不一樣,但是症狀卻是出乎意料地相似。
她心底的疑惑便更加深了些。
這也就意味著,父親很可能會像外婆一樣,植物人般地躺在醫院裡,神誌不清,說不出話來。
如果真的是後母在背後動了什麼手腳的話,她們想要遺產簡直是易如反掌,畢竟病榻上的人是沒有任何還手的能力的。
夏安笙深吸了一口氣,看樣子這次回去要t鋌而走險,好好找找秦妄家裡的那本醫典了。
隻有找到了,才能有機會救人。
回到秦妄家,大廳燈火通明,已經淩晨兩點多了,大家居然都還沒睡。
鄒青哭成了個淚人,身子在桌子上起起伏伏。
夏安笙剛一進門,便換來了秦九州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你大半夜的去哪裡了,電話關機,消息不回。”
他嘴唇發抖,幾近瘋狂地扯住了她的衣袖,眼睛裡還能隱約看見幾根紅血絲,這副狂躁的模樣是夏安笙很少見到的。
夏安笙掙紮了下,沒有掙脫來,反口就是一句:“你管不著,好好和你的鄒青妹妹濃情蜜意吧,人家都哭了,你也不好好安慰安慰她。”
鄒青從桌子上爬起來,肩膀還在劇烈顫抖,她眼神裡有一閃而過的疑惑,卻在撲上來以後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