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二妮呆滯地看著地上破碎的血肉,手裡拿著一件衣服不停地搖晃,像是在哄小孩睡覺的姿勢。
林家的每一個活著的人,都無法麵對發生的事情。
林老漢舉著旱煙,可手不停地抖,怎麼也無法將煙點著。
羅氏衝到兒媳曾氏麵前,甩手就是兩巴掌,“都怪你,都是你這個喪門星才把我的良田教壞了!”
曾氏想到當時的那一幕,想到林良田看著她的眼神,不禁後背發涼。
羅氏的巴掌恰好讓她回神,曾氏眼神猶如淬毒一般看著羅氏。
“怪我?那孩子難道不是你一直在教?他在村裡殺貓殺狗的時候,難道不是你說不要聲張,悄悄埋了的嗎?”
“他來到這裡,殺了人家的狗,難道不是你說彆管,就算給他們一個教訓的嗎?”
“怪我什麼?小時候他親近我,你都不舒服,怪我什麼?”
曾氏歇斯底裡的嘶吼。
羅氏聽了這些更加惱羞成怒,她還要上去打曾氏,卻沒想被女婿李水生一把推開。
“夠了!”
“林良田殺了你另一個孫子,你怎麼絲毫不為他抱不平呢?”
林良田殺了的,就是李水生的兒子,李雲。
那個曾經小心翼翼給暖寶提醒的孩子。
“良田為什麼殺他,那還不是因為他一直哭一直哭,哭得人都煩死了!”
羅氏說出這話,屋內屋外的所有人都震驚了。
林氏差點擼起袖子衝進去,“娘子,你千萬彆參合這個事情,彆去!”
蕭永福拉住她,被林氏一巴掌打開了。
“我是想讓他們滾!”
反正不管她要做什麼,蕭永福都覺得此刻不應該進去。
林老漢剛才還抖不停的手,緊緊握住長長的煙鬥,狠狠地敲在羅氏的頭上。
“你這個毒婦,你才是喪門星!”
羅氏被打得嗚嗚哭,林二妮突然醒了一般看著李水生,質問他:“你為什麼要幫這個女人,她兒子殺了我兒子,你為什麼要跟她站在一起?”
林二妮哭著打李水生,卻被他一把推開。
“你,你,你!”李水生指著林家的每一個人,“你們哪一個不是捧著那林良田,就算是你林二妮自己,你為你兒子站出來說過幾次話?”
林二妮張嘴想反駁,卻又無從辨駁。
“你們都是鬼!一家子鬼!你們每一個人都是殺了雲兒的凶手!”
李水生說罷,一把攬住了曾氏的肩膀,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林二妮此刻才反應過來,她追了出去,“你站住,你給我站住!啊——”
當她不小心踩到地上的屍塊時,一臉惡心和嫌棄,完全忘記了,這曾經是她的孩子。
林氏看著林二妮所有的表現,突然覺得什麼仇恨什麼報複,都煙消雲散了。
林二妮要比她想象中,更慘,更可悲。
羅氏還在哭哭嚷嚷,裡正帶著巡邏隊的七八個人趕了過來。
“對不住了,我們村不能留你們了。”裡正知道對方家裡今天死了兩個,走了兩個,但身為劉崗村負責人,他要為劉崗村負責。
這樣的人家,絕對不能留,多一會都不行。
羅氏從地上爬起來還要爭辯,巡邏隊的幾人紛紛拔出了刀,她連忙住嘴了。
“請吧!”
裡正讓人看著他們,直到離開劉崗村的範圍。
“還好因為下雪沒有將文書送到府城,否則還得多走幾套程序。”
裡正嘟嘟囔囔,心裡卻真正放下了一塊大石頭。
他指著那屋子,“這恐怕不能住人了吧!”
雖然不能說是凶宅,但總歸很瘮人啊!
如今裡麵還有沒打掃乾淨的屍塊,牆上比起暖寶整事那天也不遑多讓。
暖寶學著林氏擼起袖子,“這個交給暖寶,不會變成凶宅,也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跡。”
裡正很感興趣地問,“暖寶要咋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