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寶坐在白辭的背上旁聽。
“威武——”
衙役們聲音洪亮,那文浩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慌亂,文阿友卻瞪了他一眼。
一個眼神讓文浩瞬間回神,那絲慌亂也消失無蹤。
暖寶心道,看來這文浩更害怕他爹。
“下跪何人,因何在此?”
知縣問話,文浩扶著他爹顫顫巍巍跪了下去,“啟稟大人,小,小人文浩,這是我爹文阿友,我,我們不知為何在,在此。”
“文阿友,你兒文浩腿腳行動自如,你為何要讓他扮作行動不便欺瞞他人?”
文阿友伏在地上,抬頭卻絲毫不見慌亂,“大人,我兒子小時腿腳行動不便,這是全村都知道的,何來欺瞞之說。”
他根本不承認欺騙。
“既然如此,那你兒子的腿是什麼時候好的,又是如何好的,你且說來!”
文阿友隨口道:“我每日為阿浩捏腿,沒想到時間久了竟然有效果,他就好了。”
知縣冷哼一聲,“我們已經了解到,你曾在出海的船上做大夫,是也不是?”
這是許多人都知道的事,他也無從抵賴,隻得點頭,“我不過就是會點跌打損傷,頭疼腦熱,怎麼可能會看複雜的病呢?”
“不論你會治什麼都不重要,你治好自己兒子的腿,這本是天經地義之事,你為何隱瞞於眾?”
文阿友抹了一把臉,“他好不過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有時候走路還會跌跌撞撞,也就沒什麼好說的。”
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連暖寶一時間都找不出問題。
但沒想到知縣話頭一轉,“有許多村民來為你求情,說你曾幫助過他們。”
文阿友愣在一旁,並不明白知縣為何提到這個,想到可能是他找不到什麼證據,想放他們離開,便找了這樣的話頭。
想到這裡,文阿友也不禁露出一絲自得。
“有婆婆上山采藥跌斷腿,你幫她治好卻分文未收。”
“有孩子半夜高燒昏厥,你將人救了回來。”
“還有孕婦產子血崩,你一針下去,挽回了血崩之勢,否則將會一屍兩命。”
“文阿友阿,你可是在十裡八村都有不錯的口碑!”
明明是審案,可知縣卻硬是將公堂變成了文阿友的慶功專場。
這下不僅文阿友,就連他兒子文浩都一臉的與有榮焉。
“快將文公扶起來!”
文阿友連忙擺手,“大人,可不要折煞小老兒啊!”
兩個衙役將文阿友扶起來坐在推椅上,還貼心的幫他蓋好腿。
“說起來本官近日忙於雪災之事,夜裡睡不安穩,總覺得這邊脖子像是吊著一根筋,文公可有方法?”
文阿友此刻早已被哄的不知天有多高,他一臉不在意,甚至還有幾分不屑。
“並不是什麼難事,小老兒隻需一針便可見效。”
知縣聞言大喜,甚至起身走到了文阿友身邊蹲了下去,方便他紮針。
要命,文阿友這下簡直都願意為知縣大人去死了。
直接從懷中掏出來一個布袋,裡麵卷著銀針。
文阿友拿出針,暖寶走過來看著布袋裡稀稀落落的針,“這也是用許久的吧!”
文阿友看了眼暖寶,眼中此時還帶著笑意,“用了幾十年了呢!”
“怪不得少了許多。”
文阿友愣了一下,下意識瞪了兒子一眼,接著像反應過來什麼似的,快速看向暖寶。
卻見她隻是好奇的看著他手中的針,並無絲毫不妥的表情。
但他的心才放回一半,仵作上前,“可否讓我一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