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烏雲濁霧(一)(2 / 2)

方才引袁滿來此的老漢在此時擠進人群,雙手高舉,大呼“作孽”,拉起她便要離開,“姑娘快走,這案子你查不得,小心丟了命!”

老漢心善,可惜晚了。

兩人剛走出人群,幾個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伸手攔住了他們,為首之人自稱是劉府的管事,“看來是姑娘揭的榜,請姑娘隨小人走一趟,我家老爺想見見你。”

“劉管事,這姑娘是個外鄉人,不懂規矩,你行行好,放她一馬。”老漢作揖行禮,滿臉恭敬。

“劉家的事,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劉管事麵露猙獰之色,威脅之意甚重。老漢不敢再開口,隻讓袁滿多保重便走了。

袁滿望著老漢遠走的背影,心中悔恨交加。

悔自己這趟出門,無防人之心,傻傻著了算計;又恨自己貪心,偏偏接了個燙手山芋!

尋夫不易,袁滿歎氣。

劉家的宅子在彭城的正東方向,離城門倒是不遠。

路上,袁滿開口問了幾句案子之事,劉管事一行人皆閉口不言。

她倒是想跑,無奈前後左右都是劉家之人。她挪一步,他們便跟著挪一步,一來二去,她不敢動了...

“到了,姑娘請隨小人進府!”

“好說,好說。”

袁滿跟著劉管事進門,劉家是兩路三進的宅院,院中空闊有餘,門窗水榭,無一不奢華。

沿著抄手遊廊步入院中,有青鬆兩株,芙蓉滿樹,風來送香。

袁滿行至正房時,房中已坐滿了人,正中間的兩把交椅,分彆坐了一男一女。

兩人都是約四十餘歲的模樣,男子中等身材,四方臉龐;女子雖貌美,但眼眶凹陷,麵上毫無血色,兩鬢已添些許飛霜。

劉管事向這二人行禮稟告,“老爺,夫人,今日揭榜之人便是這位袁姑娘。”

袁滿立在原地,學著劉管事行禮的姿態說道:“老爺夫人好,我叫袁滿,是太平縣袁家村人!”

主位之人的二人聞言,並未多問什麼,招劉管事上前耳語幾句後,便揮手讓他們離開。

袁滿還以為逃過一劫,腳底抹油就想跑,劉家的奴仆攔在她身前,劉管事回頭讓她跟上。

去的是劉家的後院,幾塊山石點襯,百竿翠竹掩映。碎石小道走到儘頭,進了一間房。

再進數步,漸向西邊,有一密道,拾階而下,原是一間地下密室。

密室中燈火通明,劉管事兀自走在前頭,越往下走,袁滿越冷。

等到了密室,她才知這冷來自何處。

隻見密室中,橫放著一口冰棺,周圍還堆放著不少冰塊。劉管事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引她去冰棺處,後麵跟來的四個小廝,合力推開冰棺。

冰棺中有一具男子的屍體,二十上下,一身白衣,相貌與方才主位之人的中年男子極為相似。

“這是死者?”袁滿疑惑地問道。

“是,袁姑娘。這便是我家大公子,劉文舉。”劉管事招呼小廝取來蠟燭,讓袁滿湊近些去看。

在燭光的映照下,袁滿仔細瞧那具屍體。

得益於劉家重金買來的冰棺,劉大公子的屍體保存的十分完整,死前所有狀態皆悉數保留。

水腫遊於皮膚之間,麵上、手上,脖頸間有不少撓痕。

“赤白遊風?”袁滿十二歲時,因過食腥葷發物,患過一次赤白遊風。

當時她皮膚處與麵前的劉大公子一樣,起了如雲片般的浮腫風團。痛癢相兼,每日撓個不停,最後是吃了幾副藥才好轉。

“大公子生前的確患過赤白遊風,那些個仵作和庸醫,都說大公子是因赤白遊風發作而死!袁姑娘,小人且問你,你可曾聽聞有人死於赤白遊風?”劉管事憤憤不平。

袁滿細思之後發現,她似乎從未聽聞有人死於赤白遊風。

當年她患病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