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善惡一念(五)(2 / 2)

她爹陸老頭來瞧她時,父女倆本來私下已想好離開的法子。不曾想,朱常安乖順地等在一邊,把他們的打算全偷聽了去,轉頭告訴朱少仲。

當夜,由朱啟平做主,朱少仲將她關進密室。

“當時朱家所有奴仆都在,我跪下求他們救救我。他們無動於衷,還說我活該,誰讓我想離開朱家。”陸芳堇伏在吳永豐懷中,捂著胸口哭得人肝腸寸斷。

朱少仲在密室中曾許諾她,隻要她乖乖聽話,朱家就不會動她爹。

她沒辦法,為了親爹的安危,伏低做小。

似是想起什麼,她拉住袁滿與辛辭的衣袖,“朱家在賣人!”

四人駭然:“為何這麼說?”

陸芳堇是聽朱少仲說的,“他打我時,常說若我再不聽話,他便將我賣去妓館,還問我記不記得朱少君的那位手帕交鄭小姐。”

她記得鄭小姐,長得秀麗,本來與張允德定親之人該是她。

但朱少君心悅張允德,去年,她聽丫鬟們閒聊,說鄭小姐去江都城時,被山賊擄走了。

“朱少仲把鄭小姐的玉佩給我看,說鄭小姐被他們賣去妓館做了妓子,這輩子都彆想回來和少君搶夫婿!”陸芳堇瑟瑟發抖,躲在吳永豐懷裡與他們敘述當時朱少仲之言。

袁滿嚷聲疾言,“他還真是賊心不死,離開全福堂,隱姓埋名也要做販賣人口的缺德營生。”

陸芳堇還透露了一件事,朱家的奴仆不是無家可歸的可憐人,“他們是拐子...”

這事,是朱常安無意說漏嘴的。

有一日,她陪朱常安讀書,見他字寫得不好,便多說了幾句練字一事。朱常安氣急,把硯台往她身上扔,說他長大不用讀書,和沈管家和伍管家學些拐人的真本領,自然會大富大貴。

“怪不得朱家的奴仆吃的都是紅燒肉和燒雞!”袁滿記起朱家廚房的飯菜,當時她還羨慕過一陣,原來這群人都是朱啟平的得力手下。

“如此看來,朱家並非外人口中所說的積善之家。”

朱家潑天的財富背後是累累白骨與骨肉分離之苦。

那些個桃春鎮百姓,得了朱家賣人的臟錢,竟百般維護他們一家,真是可悲至極。

話儘於此,四人攙扶著陸芳堇與吳永豐回家。

正在家中睡得正香的陸老頭在夢中聽見開門聲,正欲拿著掃帚打人,卻發現消失半年的女兒出現在他麵前。

“爹...我是芳堇。”

“芳堇?你是芳堇!我的女兒啊!”

父女倆抱作一團,淚濕衣襟,久彆重逢的欣喜溢於言表。

穆止風上前與陸老頭道明來龍去脈,“陸叔,明日我們會帶著陸娘子去桃春鎮,等洗清她的嫌疑,她就能正大光明回家了。”

“好好好。”

照例兩間房,各擠三個人。

不同於第一夜的悲涼,今夜的陸芳堇閨房有了笑語。

袁滿好奇吳永豐為何對陸芳堇死心塌地,“我和木頭也是青梅竹馬,我總覺著他不喜歡我...要不是穆姨臨走前要他必須娶我,他定然不想與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