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鈺一字一句緩緩道:“畢竟薛大小姐方才那番言論,實在有損霍某清譽。難道不該想著彌補澄清嗎?”
薛雁雙手緊握成拳,閉眼忍耐心底的怒火,隻得硬著頭皮高聲道:“方才我為了逼霍郎君相救,不惜說謊欺騙自己是他的妻子,壞了霍郎君的名聲,任霍郎君處罰。”
眾人那一道道鄙夷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那一句句“不害臊”“不要臉”,她覺得臉頰火熱滾燙,熱辣辣的,比被人當場扇了耳光還要難受。那一刻更覺得窘迫難堪極了。
偏偏霍鈺卻繼續火上澆油,“處罰便罷了,霍某也不是那小氣之人,隻此一次,下不為例,望薛大小姐謹記。”
薛雁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心想怎會有如此過分,不依不饒之人。“若非閣下方才袖手旁觀,任由那賊人行凶,我也不會出此下策!”
隻是薛雁不會武藝,沒看到辛榮是故意出手激怒那凶犯動手,否則薛雁更是氣得七竅生煙。
當薛雁抬起頭,發現霍鈺早已離去,凶犯頭目已經被霍鈺一劍刺死,辛榮助錦衣衛抓住了凶犯,將活下來的重要犯人全都順利抓獲,帶回去仔細審問。
畢竟霍鈺才回京便遭遇凶犯行凶,這看似巧合,或許另有陰謀。
薛雁滿腔怒火還未發作卻被澆滅,心裡盼著再也不要遇見他。
她見薛況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她檢查了薛況的傷勢,發現都是些輕傷,唯有額頭被砸得紅腫一片,是被薛況方才挑釁辛榮撞翻的酒壺給砸暈的。
想必是霍老板的隨從心存報複,故意將他砸暈,這主仆兩人都是心胸狹隘,睚眥必報之人。
她拿起桌上的茶盞直接將薛況潑醒,薛況以為自己被襲擊,大聲驚叫,“有人暗算老子!”見妹妹毫發無傷在自己麵前,欣喜抓住薛雁的雙手,“二妹妹沒事可真是太好了。”
薛雁搖了搖頭,“我沒事,三哥哥可算是醒了,那些凶犯已經被錦衣衛抓捕歸案,三哥哥便放心吧。”薛雁又將方才他被砸暈後發生之事悉數告知,並扶他上了馬車。
薛況揉了揉被砸得紅腫的額頭,突然想起暈過去之前他聽到薛雁喚那霍老板夫君,覺得很不對勁,“二妹妹認識方才那個人嗎?”
薛雁拿出紗布,為他包紮手臂的傷口,“不認識,但我猜他必定身份貴重。”
“妹妹不知他是皇子嗎?”隻有皇子和郡王的衣袍上能繡龍紋,更何況方才他聽薛雁說此人姓霍,那是大燕的國姓。
“哐當”一聲,薛雁手中的剪刀掉在地上,想起自己方才喚他夫君,還逼他救自己說出了那番話,呆愣了半響過後才回過神來。
薛況詫異道:“我以為妹妹和他相熟,才喚他夫君。”
薛雁覺得腦袋發懵,甚至沒聽到薛況後來說了什麼,隻是低聲道:“聽說聖上有八位皇子……應該不會如此巧合。隻要那人不是寧王便好。”
寧王是姐姐要嫁之人,便是她未來的姐夫,她可不能與那寧王扯上半分關係。
見薛雁神色凝重,驚惶不安,薛況便寬慰道:“不可能。寧王會在薛凝和趙文婕之間選為寧王妃。今夜薛凝要進宮赴宴,聽說寧王也會在,他又怎會出現在蘭桂坊。”
“不好了,姐姐讓我取的首飾還在我手上。”
今夜發生了太多事,她還險些丟了性命,薛雁竟將送首飾的事忘得一乾二淨,對福寶道:“讓馬車再快些,一定要趕在姐姐進宮前,將首飾送到她手上。”
“哎喲!”薛況突然抱著頭,不住呻/吟,薛雁緊張地問道:“三哥哥這是怎麼了?”
“頭痛,突然很痛。”
“壞了,傷到頭部可不是鬨著玩的,許是還有看不見的傷口,這樣,我讓福寶送三哥哥去醫館治傷要緊。”
薛雁心中焦急,雖說薛況隻是被酒壺砸到,但倘若出手之人武藝高深,說不定會留下暗傷。
“自然是要去找郎中瞧的,隻是我囊中羞澀,恐怕不夠抓藥的錢。”
薛雁瞬間明白了,他這哪裡是頭痛,分明就是缺錢花。
“三哥哥彆裝了,說吧,要多少錢?”
薛況見自己被拆穿,索性也不裝了,“方才我救三妹妹還算賣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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