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月妃娘娘還等您入宮一同用晚膳呢。”
辛榮騎馬追上寧王,苦心勸道:“您也知道娘娘的脾氣,倘若你不去,娘娘隻怕會賭氣不用膳,直到見到您。月妃娘娘患有胃疾,您忘了答應過皇太子殿下要照顧月妃娘娘嗎?”
霍鈺抬手扶額,辛榮說得沒錯,以母妃那小孩子般的驕縱任性的性子,隻怕真的會賭氣不用膳。
他回想起自己一年前回京的那天夜裡,太子皇兄那時好像已經感覺到自己會出事,臨行送彆,太子皇兄叮囑他照顧好母妃,讓他照顧自己,永遠不要將自己置身險境。
隻怪那時他並未察覺皇兄的異常,覺得自己在外征戰,一年到頭也隻能回京一趟,分明太子皇兄照顧母妃的機會更多。
可沒想到他領兵前往雁門關,不到半月便傳來太子皇兄出事的消息,那時同北狄的戰事膠著,他急於回京查明真相,卻還是被北狄三十萬大軍拖住了步伐,他用了一年的時間才使將北狄逼退雁門關,接連斬殺十員大將,殲滅其三十萬大軍,大獲全勝。
時隔一年,他於暗中調查,卻並無多少頭緒,前不久,才查到太子皇兄曾送秦閣老的女兒秦宓的那件南珠首飾出現在珍寶閣。
他回京便要去拜訪秦宓,想要打聽到太子皇兄死前的消息,卻得知秦宓近年來纏綿病榻,已經被送往莊子上養病,聽說至少要三個月後才會返京。
他便隻能去見那薛家長女,看能不能查到一些線索。
太子皇兄送給秦姑娘的定情之物卻突然出現在珍寶閣,薛家隻怕脫不了乾係,武德候謝家又到底參與了多少?
害死太子皇兄,最大的可能便是為了儲君之位,而薛貴妃育有八皇子,自然也是盯著那個位置的,如今薛貴妃和背後的薛家嫌疑最大,而武德候和薛家沾親,兩家或許早在暗中有了勾結。
他曾協助太子皇兄掌管刑獄,跟著皇兄查案,在他一番推理之後,推斷了薛貴妃的作案動機,但卻苦於沒有證據,他離京一年有餘,隻怕罪魁禍首已經想儘辦法銷毀抹去罪證。
如今唯一的突破口是薛凝和她手中的南珠首飾。
霍鈺突然勒馬調頭,辛榮急切地追在身後,問道:“殿下這是要去哪裡?”
“進宮。”
夜深人靜,唯有耳畔傳來的急切雨聲,雨越下越大,暴雨傾盆,迎頭劈下。一路騎馬匆匆入宮,雨水從頭頂澆落,早已將身上衣袍淋個濕透。
在軍中摸爬滾打多年,自然不懼風雨,冷雨順著臉側而下,顯得五官更冷硬俊朗。
辛榮看著在雨中縱馬的那個瀟灑挺拔的背影,絕望地想:“這下完了,月妃娘娘再三叮囑過讓寧王殿下要精心穿戴,以求讓今日赴宴的貴女對殿下會有個好印象。畢竟當年殿下“玉麵閻羅”的名聲在外,當年讓戶部尚書曹文斌血染審訊室,傳遍京城,至今京中貴女聽到寧王的名諱,懼怕者居多,甚至有無知頑童將寧王的畫像當成門神貼在大門口辟邪。”
寧王不得聖寵,右相薛遠和刑部尚書趙謙可不是那種不顧女兒死活,隻想著攀附權貴賣女兒的人家,更可況薛遠有薛貴妃撐腰,趙謙背後有趙婕妤,兩家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這親事能不能成,還得兩位小姐點頭答應才行。
但好在月妃知薛趙兩家是死對頭,同時選兩家的女兒入宮,便是讓兩家暗地裡競爭,寧王雖不是最好的選擇,但隻要一家稍微流露想要結親的心思,另一家為了不讓對方選上也會選擇爭上一爭,寧王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況且趙文婕在尚衣局任女官,曾流露出對霍鈺的愛慕心思,如今霍鈺又有戰神之名,女兒家自是崇拜那武藝高強,英武不凡的男子。隻要趙文婕見了霍鈺,激起了當初對霍鈺的愛慕心思,趙家上心了,薛家自然也就坐不住了。
月妃便是打的這個主意。
她更不必擔心霍鈺的長相,他生得劍眉星目,是京中貴女喜歡的那種俊朗的矜貴公子模樣,隻擔心他一身從戰場帶出來的煞氣,和冷硬不通人情的性子會讓兩位貴女不喜。
可月妃苦等了兩個時辰,一直等到宮宴結束,不停地拉著薛凝和趙文婕說話,說得嘴上起泡,笑得臉抽筋也沒能等來霍鈺。
但好在兩家都是高門貴女,教養極好,趙文婕主動問起寧王的喜好,薛凝雖說有些沉默寡言,卻並未見半分不耐煩。
最後月妃久等不來霍鈺,賞了兩位薛趙二人一些首飾和錦緞,便讓人送二位貴女出宮。
回到明月宮,月妃氣得將麵前的茶盞扔出去。
霍鈺正匆忙趕到明月宮,見一物從頭頂飛過,他順手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