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嘰一下，司寒的手機摔地上了，他身體晃了晃，難以置信的反問：“你說什麼？”
溫安寧彎腰把手機撿起來還給他，再次重複了一遍：“我們一起睡啊。”
“我怕黑，”說完他補充了一句。
兩個人一起睡，可以進行深夜密聊，有研究說明深夜是一個人最容易卸下心防的時候，但是提出一起睡之前要找一個借口，讓彼此不至於那麼尷尬。
溫安寧想了半天，最後決定聽從網友的意見，他挺直胸膛一臉的理直氣壯：“我怕黑，我想和你一起睡。”
司寒硬生生被氣笑了，他扯開領口，露出大半個胸膛，蜜色的肌肉線條十分漂亮，“溫安寧你臉皮怎麼這麼厚。”
“你就沒想過，我不想和你睡的問題？”
溫安寧愣了：“啊，你不想嗎？”
小青年的神色肉眼可見的萎靡，像是外麵冷冽的寒風中被吹蔫的花朵。
司寒更煩躁了，他扯下襯衣扔在一邊，邁步往浴室走，進去前留下一下：“隨你。”
浴室的門被反鎖，沒一會兒裡麵傳來嘩嘩的水流聲，外麵溫安寧傻乎乎的站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司寒這是同意了吧？
沒關係，不同意的話，他就厚臉皮賴著，朋友之間需要一個人臉皮厚。
反正司寒也不想自己離開，兩個人一起睡又怎麼了。
係統是沒有衣服穿的，大家都是金屬外殼。
成為人後第一天，溫安寧對穿衣服這件事不是很喜歡，但白天跟人見麵他不能不穿衣服，那樣會顯得自己不文明。
到了晚上他就不用管那麼多了，穿著一條內褲就上了司寒的床，然後像是一個乖寶寶般，靠床頭坐著，等司寒回來。
浴室裡暖黃色的燈一直亮著，透過磨砂玻璃能看到朦朧的人影，溫安寧的眼睛盯著那邊看，邊看邊想不愧是他選的朋友，身材也是一流的。
他是想跟司寒來一個深夜談心的，順便問問對方為什麼不跟自己做朋友了，以及這十年發生了什麼事。
就算是再遲鈍，溫安寧也感覺到司寒的性格發生了某種變化。
但他高估了自己，確切說是高估了人類身體。
看了一下午電視，又是第一天做人神經特彆興奮，現在坐在床上後，疲憊感上頭，大腦昏昏沉沉，他張嘴打了一個哈欠。
等司寒裹著浴袍出來的時候，溫安寧已經靠在床頭睡著了，他姿勢很怪異，哪怕睡著了也要把脊背挺直，腦袋靠在牆上。
“就這？”司寒嗤笑，他走過去動作還算是溫柔的把人塞進被子裡。
這期間溫安寧察覺到外麵的動靜，不安的皺眉。
司寒抬手頓了頓，隨後輕輕的拍了拍被子，一下又一下，他的手就像是睡眠的節拍，身下的人不一會兒就陷入了熟睡中。
溫安寧的小臉在深灰色的床單映照下，愈發白淨漂亮，他的眼睫垂下形成一片陰影，司寒盯著他看了半晌，最後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臉上。
十年前兩個人相遇的時候溫安寧說他22歲，那會兒司寒18歲，現在司寒28歲，而溫安寧照例來說32歲了，但他的臉跟十年前比起來似乎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個變化不單單是指外表，而是骨骼。
隨著年齡的增長，一個人的外表可能很年輕，但跟以前比他的骨骼或多或少會發生些許的變化，那些畫像師也會因此而畫人。
但溫安寧似乎哪方麵都沒變。
“晚安，”司寒關了燈，上床後側身看著溫安寧，薄唇微動吐出兩個字。
這一夜是司寒最近十年睡的最安穩的一夜，無需安眠藥，也不需要助眠音樂，就這麼躺著，自然而然一覺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七點鐘溫安寧準時醒來，醒的時候溫安寧感覺勒的荒，可是司寒還沒醒，他又不敢動，生怕自己把對方弄醒。
溫安寧扭頭盯著司寒的睡顏發呆，睡著的他，臉上有了十年前的影子：無害又帥氣。
雖然說昨晚他睡著了，兩個人沒有夜談，但是自己好歹跟朋友睡在一張床上了，按照人類說的四舍五入，自己這就算是跟朋友關係更進一步了吧。
溫安寧覺得按照這個進度來看的話，用不了多久他跟司寒的關係就能恢複到從前，他馬上就能成為對方最好的朋友，然後過上躺平的日子。
“在想什麼？”身邊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司寒沙啞中透露著慵懶的嗓音傳來，這要是換個人絕對會直呼：好酥。
溫安寧正美滋滋呢，想都沒想的開口：“想我們的關係更進一步。”
司寒的額頭上緩緩出現一個問號：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