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過去這個字後,中年人突然給了自己一巴掌:“看我這不會說話的嘴,隻要您幫我渡過這次難關,以後我什麼都聽您的。”
南城上流社會的圈子都知道一件事,司家掌權人最討厭彆人跟他提過去,緣由成迷。
司寒把玩著手中的鋼筆,漫不經心的開口:“什麼都聽我的?那呂老板怎麼不在收購合同上簽字。”
呂家是做房地產生意的,規模跟司家沒法比,但在南城也占了一席之地,結果從十年前開始他們家就走下坡路,這兩年更是屢屢被傳資金鏈斷裂的消息。
司家找上門談合作的時候,呂丙申還高興了半天,結果對方是來談收購案的並不是要給他們融資,那天他兒子和司家的人起了衝突。
他卻覺得人不能就這麼放棄,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萬一就有機會了呢。
“司總,您知道的集團不是我一個人的,他們我們家三代人的產業,我不能就這麼放棄,”
呂丙申越說聲音越沙啞,而司寒研究在那轉筆玩,表情莫測。
辦公室內的空氣一度安靜,唯一的動靜大概就是溫安寧的平板發來滴的一聲響。
“請問,你家裡還有哥哥嗎?”溫安寧看了半晌後突然問了一句。
呂丙申一臉詫異的回頭,忙不迭的說道:“有,不過我哥在五年前就去世了。”
“哦,”溫安寧沒什麼特彆的反應,低頭開始擺弄平板。
這個年輕人看著和司總的關係匪淺,若是他認識呂家人的話,呂丙申一臉的希冀:“您認識我大哥?”
溫安寧的手指頭頓了一下才點開大眼仔,他搖搖頭:“不認識,隨口問問。”
說完,他開始低頭刷八卦,隻露出來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
現在大眼仔上經常會跳出無良廣告,甚至開屏廣告點了跳過後,還是會自動跳到商家頁麵。
平板上發出廣告的聲音,算是室內唯一的動靜,溫安寧一臉不爽的退出去重進,這次他什麼都沒做,安靜的等了5秒廣告。
小青年在刷新聞,看來跟他們家毫無關係,真的就是隨便一問,呂丙申臉上剛揚起來的那點希望又落了下去。
肩膀耷拉著,整個人像是被人抽乾了精氣神,他低聲喃喃:“也是,你們怎麼可能會認識呢。”
“抱歉,司總我不打擾您了,但還是希望您能好好考慮一下投資的事,”呂丙申說完邁著沉重的腳步往外走。
溫安寧的眼角不小心瞥到了對方落寞的背影,他的手指頭一頓,隨後接著滑動平板,開始看熱搜。
龍傲天說人類的本質八卦,現在他做了人,也要學會八卦,這樣才是一個合格的人類。
聽說大眼仔是八卦熱搜集結地,隻要他多刷刷就能跟上潮流。
溫安寧點開首頁後,看到了一條有關AI的信息,他覺得好玩想要留言,卻發現自己沒有賬號。
按照步驟開始注冊後,第一步就把他卡了:手機號。
“司寒,”溫安寧雙手抱著平板,向司寒投去了求救的小眼神:“你能不能把手機借我用用。”
“我想注冊賬號,沒有賬號不能評論,不能評論會讓我覺得沒意思。”
啪嘰一下司寒隨手把鋼筆扔桌子上,他雙腿交疊,姿態散漫中帶了幾絲上位者的氣勢,這樣的他跟溫安寧在家裡見到的人又不太一樣。
他看愣了一瞬。
“溫安寧,你憑什麼會覺得我要把手機號給你用,還是注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司寒一臉的嘲諷:“你的身份證呢?怎麼那幫人連身份證都不給你辦?你該不會連張電話卡都沒有吧。”
溫安寧委屈的點點頭,“身份證我有的啊,就在衣服兜裡,但我沒有電話卡。”
“不對呀,”他突然想到自己醒來沒衣服穿的事:“司寒,我的衣服呢?”
見司寒不懂,溫安寧急忙解釋:“就是你剛見到我時我穿的衣服呢?兜裡應該有我的身份證明和銀行卡。”
他是來退休養老的不是讓自己受苦的,身份和資金肯定會有人安排好的。
隻是這兩天他被司寒弄的暈頭轉向,忘了提這件事。
司寒給人脫衣服的時候就檢查過,溫安寧身上沒有任何證件,兜裡甚至連張紙條都沒有,就這麼躺在他家大門口。
如果不是他及時回來,溫安寧說不定都要被凍死在深冬的夜裡。
“我見到你的時候,”他故意停了一下,“你身上可沒衣服。”
溫安寧傻了:“啊?”
“不可能,我肯定有身份證。”
溫安寧說完對上司寒那雙篤定的眸子,突然對自己的想法不是那麼肯定,他放下平板走到司寒身邊,半蹲在司寒旁邊雙手拉著他的胳膊輕輕搖晃:“司寒我肯定有身份證的吧,你在騙我的對不對。”
這個姿勢讓溫安寧再次需要仰視司寒,他的眼神濕漉漉的裡麵充滿了不安,像是迫切尋找歸屬感的小貓。
司寒歎了口氣,抬手在他頭上摸了摸,“沒有。”
這一次他沒有騙人:“我撿到你的時候你身上確實穿了衣服,但兜裡沒有身份證和銀行卡這件事也是真的。”
溫安寧覺得自己天塌了,他鬆開司寒的胳膊,一屁股坐在地板上,那些做人注意事項被他忘了個乾淨。
他毫無形象的跪坐在那,脊背彎成了弓形,表情喪的像是剛從火葬場出來。
溫安寧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絕望過,他來投奔好朋友結果朋友變了,他身上僅存的財產和身份信息也沒了。
所以他在這裡有什麼意義呢?他以後可能連口飯都吃不上。
這麼想著,溫安寧哇的一聲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