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一個舉動，會給公司帶來多大的麻煩嗎？要是係統出了差錯，上頭的人怪罪下來，到時候我們整個項目組的人都要被問責，而且這種項目一旦有問題，耽誤的可是市政工程。”
“你一個剛入職的新人，就敢擅自修改數據，你的領導是誰，我要跟他聊聊。”
說句直白的，新人也不敢這麼敢，上來就動數據的，八成有問題，說不定是對家公司派來的。
溫安寧還是第一次被人吼，他177的身高站在人群中，竟然顯得有點像進入狼群的羊。
彆人被吼幾句可能會被嚇到，但他臉上的興奮卻越來越深，那雙偏淡色的眸子盯著主管，裡麵竟然流露出幾分期待感。
頭一次見人期待挨罵的，主管心裡罵了一句：見鬼。
“誰讓你過來的，還有你領導呢，一起喊過來，走，去我辦公室我們一起聊聊，”管博冷著臉開口：“今天這事沒完。”
“被罵了都不知道反思，你的臉呢，還有沒有點羞恥心。”
溫安寧誠懇的道歉：“我錯了。”
他語氣挺誠懇的，隻是眼中的興奮和期待並未褪去，顯得這句道歉，也就不那麼有說服力。
辦公室雖大，但這邊的動靜早就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那些看似在敲代碼的程序員，每個人都豎著耳朵聽動靜，然後又彼此對視一眼，大家都一個想法：哦，又有新人挨罵了，今天的樂子有了。
溫安寧感覺挺冤枉的，這人都不看看他的程序，上來就給自己蓋棺定論，怎麼可以這樣呢！
他站在那不動，直勾勾的看著管博：“你還沒看我的係統，憑什麼說我做錯了？”
“我要運行。”
這話一出，周圍全是吸涼氣的，那些離得近的下意識把椅子拉遠了點，免得自己被戰火波及。
管博的臉肉眼可見的變黑，砰的一下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知道這是什麼係統，這種級彆的東西，你要是能做出來，我這個主管也就不用乾了。”
“一個新人，對自己的能力心裡沒點b數。”
“人呢，這麼半天了，他的領導怎麼還沒來，都死哪兒去了。”
“管主管有事？”司寒不知道什麼時候，他雙手插兜斜斜的靠在門框上，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隻是眼底卻一片冰涼。
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在這看了多久的戲。
看到司寒的時候，管博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趕緊恭敬的說道：“司總好。”
他這個級彆的人，自然是沒機會見到大老板的，但是老板的照片就在大廳掛著呢，公司宣傳手冊上第一頁就是老板的介紹。
是以司寒這張臉，人人認識。
司寒站直身體微微頷首算是應了，“程序呢？運行吧。”
老板要運行，自然是沒人敢反對，但是管博點的時候遲疑了一瞬：“司總，真的要這樣做嗎？”
“他可是個新人。”
回答他的是司寒淡漠的眼神，管博不敢遲疑，趕緊點了運行。
有些東西，不需要走完全程就能知道結果。
程序剛開始運行的時候還好，運行了五分鐘後，管博咦了一聲：“才五分鐘，按理來說進度條不會這麼快啊。”
“哎？不對這裡被修複了，指令更加明確。”
起先管博站在那，後麵他不自覺的彎腰趴在電腦桌上，整個人恨不得鑽進電腦裡，把代碼一個個摳出來看。
溫安寧哼了一聲，小臉鼓鼓的並不開口。
而司寒從進來後就沒給過他眼神，那樣子就像是他碰巧路過這邊，進來看看而已。
“好朋友果然變了，”溫安寧再次意識到這個事實。
“管主管，”司寒修長的手指在桌子上點了兩下，“你是要現場給我們表演個異能：人鑽屏幕嗎？”
他的語氣依舊很冷淡，而被說的管博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趕緊站起來低著頭不敢看人。
“抱歉司總，我失態了。”
司寒眯了眯眼眸：“還有呢？”
管博快速的往溫安寧這邊看了一眼，滿臉的複雜，最後麵帶羞愧：“我錯了，我不應該罵他，我應該先測試程序。”
道完歉，他立刻補充了兩句：“司總，請問我能把人調到我們部門來嗎？這麼優秀的人才，可惜了。”
他雙手抱胸靠在桌邊，左腿微微屈起，聞言晃了晃手指：“這些不歸我管。”
管博：“那我去找……”
他的話被司寒一個眼神打斷，司寒說道：“管主管，你似乎沒有完全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管博抿著唇沒說話。
這時助理小姐姐姍姍來遲，代替老板把剩下的話補充完。
“新人擅自動程序你出於責任心教訓他並沒有做錯，但是您不應該因為他是新人就懷疑他，新人技術不如老人，這種根深蒂固的思想，司總早就強調過不準有。”
這不是技術部一個部門的事，隻是他們這邊最嚴重，很多新人剛來的時候，會下意識被分配到邊角，或者做一些打雜的活。
想到這，助理的語氣重了幾分：“這件事我會跟技術部的負責人溝通。”
“而且，你還犯了一個錯，”助理語氣嚴肅：“你核實過對方的身份嗎？”
她在這訓人的時候，司寒朝著溫安寧勾勾手指，後者噠噠噠跑過來，主動牽著他的手指，倆人齊齊離開這裡了。
等技術部的人反應過來時，早就沒有他們的影子了。
管博一臉的冷汗：“您是說？”
助理沒搭話，她繼續訓人。
進了電梯後，溫安寧才在司寒的眼神攻擊下，把手鬆開。
“受氣了？”
“不太舒服？”
溫安寧搖搖頭：“還好吧，不過我有了新的感想。”
司寒見狀問道：“喔？”
溫安寧：“原來這就是大家所說的扮豬吃虎然後打臉的爽感。”
司寒：……
他伸手掐著溫安寧的脖頸，把人往自己這邊帶了帶，然後屈指在溫安寧的腦門上彈了一下：“小沒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