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起碼此刻,他真的很開心。
***
連月來,沈鞍等人都儘心儘力調查坊主的身份。
不得不說,夏都知行事嚴密,起初跟蹤她未見成效,並沒發覺她離坊找何人會麵。
無奈下,沈鞍隻能將她的行蹤事無巨細彙報給穆尋,請其定奪。
穆尋思索良久,發現東街的一家胭脂鋪頗為可疑。
夏都知每次進去,都會待足半個時辰,太過規律,倒不像尋常閒逛。
有了懷疑的方向,接下來的事便好推進。
下次跟蹤時,沈鞍果真發現綢緞鋪有後門,夏都知換過衣裳,頭戴幃帽,經由此門遁走,萬分小心地進了臨街的一座深宅。
那宅邸主人姓秦,平常鮮少出門,低調得很,也不見跟誰來往。
便是丫鬟仆人上街采購,也都沉默寡言的,不喜閒聊。
至於府內戒備,更是森嚴,甚至還有幾位高手坐鎮。
沈鞍等人屢次意圖潛入調查,都未能如願。
無奈下,隻能守株待兔,日夜堅守在府外。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十天後,總算等到府中有信鴿飛出。
待其離城,沈鞍將信鴿捕獲,這才拿到密信。
穆尋詳觀信件,發現此人的確是澤仙坊的坊主,每月都會將盈利情況向京城彙報。
信中,他口口聲聲稱一人為乾爹,據隻言片語推斷,那人身份不低,且就在宮中當差。
“看來這宮裡頭的,才是澤仙坊背後真正的東家。”穆尋將信原樣封好,再度放飛信鴿,以防打草驚蛇。
另一方,五皇子在城內也收獲頗豐。
他找到八.九家蒙冤的苦主,了解到更多張印和受賄弄權的內情。
為提防欽差調查,張印和曾給過他們封口費,又以性命相脅,起初還真沒多少人敢說實話。
但多年來受的委屈實難平複,每個人的心裡都盼著永德城有朝一日,能雲清霧散。
加之五皇子堅持不懈,循循善誘,儘管耗時,卻還是打開了突破口。
身為皇子,他不宜出宮太久,臨近年關,總要回去一趟報個平安。
臨彆前,五皇子對穆尋依依不舍,拉著他喝了好幾場酒。
少了些虛情假意,差不多真是把穆尋當成親兄弟看待。
畢竟他初到永德時,無依無靠,唯有穆尋對他時時照拂。
有求必應,不論回報。
五皇子隻當自己是遇上了赤膽熱忱的俠客,感慨之餘,借著酒勁兒,稍稍透露出自己此行目的。
張印和的貪汙案隻是小事,真正困擾他的,是太子那躲在暗處的手。
時機已到,穆尋慢慢將澤仙坊坊主的事滲透給他,並提到那隻信鴿的種類,讓他多加留意。
五皇子沒想到居然會有意外收獲,大喜過望,當即決定快馬加鞭回京,並向他保證,明年春日,便會歸來。
這廂布好棋子,穆尋亦要打道回隴弁城,在王府過年。
終於該到算總賬的時候了。
聽聞他又要走,白瓊音的小臉瞬間毫無血色,仿佛折磨她多日的噩夢,忽然要變成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