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還有誰會是我的心上人?阿音呐,你說這些,好生傷人呐。”他從容不迫道。
舉止優雅,態度自然,反倒隱隱責怪她的不信任。
那般真誠。
若非白瓊音見過霜語蝶,定然是會信了的。
她以為薛晴山從來都不對她撒謊,如今才知道,原來是她一直辨彆不出謊言。
想起他曾經要求她處處坦誠,白瓊音忽然釋懷了。
她的薛公子果然體貼。
看她癡心妄想,便暖言成全了她,即便是假的,也著實讓她感覺到欣喜。
知足,知足。
正如霜語蝶說的那樣,正妻的位置,本就不是她這種出身的人能貪求的。
妾室也好,通房也罷,哪怕連這些名頭都沒有,能得他片刻垂憐,於她而言,也該是恩德。
她是他買來的家仆啊。
怎可計較他的所為?又有什麼資格怨懟?
白瓊音吸吸鼻子,隻覺得眼睛乾乾的,連淚都哭不出。
哀大莫過於心死,她緩緩撥動琴弦,麻木地為他彈奏一曲。
這份失落,單是對旁人提起,都會引來毫無憐憫的嗤笑吧。
是她不自知了。
***
白瓊音沒有收下那荷包,隻將它留在原處。
那是彆人的心意,針針密縫,耗儘心血,怎可擅取。
薛晴山對她的反應略微驚訝,以往他每次送的東西,無論貴賤,她都視若珍寶。
這次卻是淡淡的,甚至不願多看一眼。
送她回去後,薛晴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即刻招來孫銘,沉著臉質問:“霜語蝶可接觸過她?”
“哪兒能啊!彆說是霜語蝶了,坊裡的其他姑娘,小的也都再三警告過,絕對不許跟白姑娘有任何瓜葛,她們不敢亂來的!”孫銘跪在地上,本能地把自己往外摘。
不過話剛出口,他心裡卻有點沒底了。
薛晴山在坊內安插了五個眼線,其他人倒守規矩,唯獨霜語蝶癡心太重。
被收下後,整天對薛晴山魂牽夢繞,過於偏執。
白瓊音受到的寵愛太過獨特,凡是長了眼的都能看見,霜語蝶又豈能不介懷?
儘管他反複告誡過霜語蝶不許惹事,但若是她撞見了白瓊音,做出點什麼,他還真說不準。
此人很難纏,曾幾何時,薛晴山不堪其擾,曾想過舍棄這顆棋子。
奈何霜語蝶忠心耿耿,八麵玲瓏,辦事極為妥當,的確為薛晴山解決了不少麻煩。
是以,薛晴山便將應付霜語蝶的事推給孫銘,隻要能讓其乖乖做事,隨他怎樣都行。
孫銘領命後,整日都要苦編些瞎話,以求穩住霜語蝶。
至於她送的那些東西,薛晴山雖從不收,孫銘卻也按照規矩,在扔之前都請他過個目。
今日薛晴山事務繁忙,孫銘便順手把荷包放桌上了,想著等主子得空再彙報。
沒成想,竟險些惹出禍來!
孫銘心裡不斷扒拉著小九九,見薛晴山麵色仍然難看,奓著膽子勸道:“依我看,白姑娘許是擔憂出師後的爭席競演,這才憂心忡忡的,再過幾日,那葳蕤班可就要解散了。”
思及此處,薛晴山的疑心才稍稍減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