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被他用力抱著,卻如行屍走肉。
他看不見她的愛,也看不見恨,更看不見她對世間的絲毫眷戀。
穆尋怔住,忽然前所未有的慌張。
他再沒心思折磨薛晴山,試探著去晃白瓊音的肩,想得到她的些許反應。
哪怕隻是一個眼神。
憤怒、怨恨、憎惡都好,他想得到她的回應。
可他什麼都沒得到。
穆尋嘴唇發抖,不斷摩挲著她的肩臂,想靠觸碰來確認她的存在。
可越是靠近,他就越能感覺到,自己在慢慢失去她。
白瓊音已有死誌。
她不會陪著他了。
“不,不,阿音,是我的錯,你彆這樣。”穆尋結巴著流下兩行淚。
“對了,薛晴山!來人!去找醫師,務必讓他活著!快!”他忽然朝外怒吼。
守在議事廳外的護衛們即刻動身,迅速將氣息微弱的薛晴山抬走。
“阿音,你看看我,薛晴山沒死,我不會讓他死的!阿音,你能聽到我的話嗎?”穆尋語氣討好,透著任誰都能察覺到的卑微。
白瓊音置若罔聞。
“阿音……”穆尋崩潰,淚如雨下,“彆丟下我,求你……”
他哆嗦著將她的手貼在臉側,幾近絕望。
數滴熱淚砸在指尖,觸碰到那陳年淡化的傷痕,惹得白瓊音眉心微動。
她極其緩慢地轉動眼珠,恍然發現穆尋對著她哭得傷心欲絕。
原本混沌的眸底悄然閃過絲不忍,淚水劃過時帶來的溫度很快消失,讓她指尖一片冰涼。
但緊接著,更多熱淚滴滴砸落,燙得她縮了縮手指,卻又被他按著,避無可避。
“阿音,不要離開我。”
“不要恨我,也不要討厭我。”
“一年兩年,十年二十年都行,再喜歡我一次。”
“我等你。”
***
薛晴山就留在王府的客間療傷,每日穆尋都會帶白瓊音來看他的恢複情況。
他腹部的劍傷很嚴重,內臟受損且流血過多,三名醫師耗名藥無數,足熬了七日才吊住他的命。
至於喉部,穆尋的踩踏讓他暫時失音,甚至無法轉動腦袋,隻能固定靜養。
白瓊音還是不理穆尋,但隨著薛晴山的傷勢逐漸好轉,她對他的態度倒也有些許鬆軟。
穆尋嘗到苦楚,再不敢勉強她,每也隻抱著她入睡。
生怕她會有一點反感。
如此將養兩月有餘,薛晴山終於能再度下地行走。
隻是身體損耗巨大,非一朝一日所能補,需得耐心調養。
確認薛晴山可以自理,穆尋決定放他離開。
終於撿回條命,薛晴山卻並未欣喜。
逼穆尋放他走,的確是薛晴山設想的第三條路,也是唯一一條生路。
現如今,他已能開口,可嗓音卻沙啞難聽,與往日大相徑庭。
拆掉所有繃帶後,薛晴山被帶離王府,一路驅逐出城,被勒令永生不得再踏入隴弁城一步。
至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