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蒼啟,也儘忠而亡。
多年來,老王爺對穆尋這個私生子愈發不上心,撥過來的銀子也越來越少。
大部分時候,都是蒼啟自掏腰包彌補虧空。
比起那位薄情寡義的老王爺,蒼啟倒更穆尋的父親。
後來,穆尋逃難到永德城,被白瓊音救下,蟄伏許久,才躲過追兵,利用通信牌重新聯係上祝鄲。
說到這,祝管家緩了口氣,留給白瓊音消化的空間。
白瓊音呼吸有些不暢,過去好久才平複下來。
她沒想到,在八九歲的年紀,穆尋就經曆了這麼大的變故。
他編造的那個全家遇難的謊言,莫種程度上,竟切合了實際。
當時的穆尋,的確是無家可歸了。
“我、我沒想到他那陣子的處境,居然凶險至此……”白瓊音喉嚨發緊,吐出的每個字都很艱難。
明明朝夕相處,同食同宿,他卻獨自背了那麼大的壓力,掙紮求生。
想起穆尋沒日沒夜地做祈福牌,累得憔悴,白瓊音的心就疼得抽搐。
她以為他隻是想多攢些錢,哪裡知曉,那是他溺水時拚命朝天空伸出的手。
早知如此,她該多幫幫他的。
怎就那般糊塗,絲毫沒察覺到他疲憊的根源……
“夫人不必自責,都是過去的事了。”祝管家看似不經意的一語,卻讓她攥緊手心,更加懊惱。
過去,並不代表不存在。
這段日子對穆尋的折磨,恐怕他一生都難以忘懷。
就像她對白家人的回憶一樣,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父母都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魘。
“那、他回王府後,日子有沒有好過一點?”白瓊音望著祝鄲,渴望能從他那裡得到個好一點的答案。
遺憾的是,祝鄲搖了搖頭。
老王爺生性涼薄,對這個生母卑微的穆尋更沒感情。
隻是子孫福薄,才不得不認下他。
穆尋在王府過得如履薄冰,經常無緣無故地被老王妃叫去斥責。
殺母仇敵近在咫尺,老王爺卻對這一切裝聾作啞。
那會兒世子才剛去世,老王妃悲痛欲絕,心裡也憋著股怨氣,不撒出來,遲早要出事。
為安撫老妻和其娘家郭氏一族,老王爺便由著她使性,奮力跟其他妾室播種,希望能再添子嗣。
老王妃便徹底將穆尋當成了出氣桶,暗叫全府上下冷待他,有事沒事便拉著妯娌大肆閒話,說他是肮臟野種,更將其母貶得不堪。
那段日子雖說難熬,可老王妃終極還估計著他世子的身份,隻做攻訐,未曾動手。
但很快,察覺到幾房妾室在爭先備孕,老王妃的心思也重歸到丈夫身上,拚著一把年歲,也要再生個嫡子出來。
等她這份心願達成,穆尋地獄般的生活才真正降臨。
有的新的倚仗,老王爺對他更加不管不問,甚至連早晚請安都免了,不想多看他一眼。
而老王妃,則疑心當初世子病故,是穆尋母子暗中詛咒的緣故,對穆尋恨之入骨。
她不趕他走,隻留在身邊折磨,平素最愛以教習為由,讓穆尋背文章。
一夜便要背萬字,次日考察,若錯一字,便以長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