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邊傳來尖銳的嗡鳴,猶如哨響,聒噪而持久,將所有聲音吞沒。
濃鬱的黑色蔓延至整個世界,眼前的景象隨即發花,旋轉。
模糊中,她看見圖儺又射出三箭,正入穆尋背部。
每中一箭,他的身體也隻是輕微抽搐,連太大的反應都沒有。
跟歡呼雀躍的塔赤殘軍不同,雲陽戰士集體陷入沉默。
無人上前相護。
他們隻是不約而同地僵在原地,跟身亡的鎮江王,保持著不遠又不近的距離。
圖儺喜出望外,當即吩咐大開樓門,手持彎刀,要去對穆尋親自鞭屍。
當然,他沒忘記把白瓊音也帶上。
這麼多天來,圖儺從未贏過穆尋一次,每逢對戰都被其打得落花流水,從無還手之力,父兄亦皆亡其手。
如今終於有機會出這口惡氣,他非但要鞭屍,還要當著穆尋的屍體,好好玩弄他的女人,叫他做鬼也不得安寧!
白瓊音被扔在馬背,猶如一具行屍走肉,半點生息都沒有。
眼看穆尋的屍體越來越近,白瓊音心念俱灰,更無絲毫求生的意識。
她要跟穆尋一塊走。
穆尋向來黏他,黃泉路漫漫,估計他也不會獨自前行。
隻會一直站在原地,傻傻地等她。
她不要穆尋等太久。
或生或死,他們都要在一處。
“穆尋!今天本王就用你的人頭,祭奠所有塔赤英靈!”圖儺嘶喊得嗓音帶血,揚起彎刀,縱馬朝穆尋的腦袋割去。
白瓊音看準時機,在圖儺抬手的瞬間,抱緊他的腰,翻滾身體,用全身的體重將他帶摔下馬。
驚變隻在刹那間。
與此同時,趴在地上的屍體忽然暴起,身手利落地躲過圖儺的彎刀,撿起身邊佩劍,揚手刺向圖儺!
被拉墜下馬的圖儺躲閃不及,胸口正中一劍!
穆尋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握劍,用力橫掃,瞬間將圖儺上半身切出道長長的致命創傷!
圖儺瞪大了眼,汩汩鮮血從口中噴湧。
他不甘地瞪視穆尋,想詛咒些什麼,可強烈的疼痛讓他失去語言的能力,再發不出一個字。
穆尋拔出寶劍,照著圖儺的脖頸再補一劍,切底斷送掉他的性命。
“阿尋!”白瓊音掙紮著從地上爬起,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她不知穆尋如今是人還是鬼,可無論如何,她都沒有半分恐懼。
穆尋大喘著粗氣,將身上插著的箭拔出,心疼地奔向白瓊音,把她用力摟進懷裡。
得知白瓊音被掠走的具體位置,以及圖儺的撤軍路線後,穆尋就隱約預料到了事情發展的走向。
若事情發展得不順利,圖儺多半會利用白瓊音逼迫他,或是投降,或是送命。
穆尋不打算任宵小之輩得逞。
他貼身穿著玉蠶軟甲,此乃穆氏祖輩秘傳下來的寶物,穿戴後能刀槍不入,便是本國兵將也不知。
但為引圖儺放鬆警惕,他還需要做點手腳。
追擊至塔寨前,穆尋曾短暫停軍,往盔甲下塞了許多稻草填充。
夜色茫茫,本就看不真切,再加上盔甲由王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