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一起,似乎就有了對抗全世界的勇氣。
後來,人始終沒抓回,事兒也跟著不了了之。
但夏都知也因此加強了巡邏人手,每半個時辰一查崗。
若尋不到人,輕則罰錢,重責體懲,嚴格無比。
女伎們各個怨聲載道,受拘束不說,日子也更難過了。
“放心,等到時機成熟,我們也會離開這裡。”在那個動蕩的夜晚,穆尋對她認真保證,“我和姐姐,一起走。”
白瓊音笑笑,沒點頭,也沒搖頭。
隻是自那後,她開始約束花銷,很努力地攢錢。
一筆筆的,仔細計算。
穆尋看在眼裡,難得踏心。
萬幸她能想清楚,走時也可少費些周折。
日子如流水般慢慢朝前過,琵琶部的小考每次都因各種意外延期。
臨近年關時,白瓊音的手也終於恢複。
徹底卸掉紗布那一刻,白瓊音望著隻留下淡痕的指腹,總覺得像在做夢。
她知道,若非穆尋殷切照顧,護得她十指不沾陽春水,斷然是好不了這麼快的。
“阿雪,我有時候真覺得,你出現在我身邊,就像個奇跡。”白瓊音低頭活動手指,喃喃道。
穆尋將藥跡斑斑的紗布纏成一團,扔掉。
“姐姐,你才是我的奇跡。”穆尋坐到她身邊,輕聲低語。
若沒白瓊音,他大抵會死在那個飄雪的蘆葦地。
她很好,隻是她自己不知道。
白瓊音飛速眨眨眼,將淚花憋回。
被穆尋慣養太久,她感到自己愈發嬌氣,動不動就愛哭鼻子。
這可不成。
“仔細想想,我還沒正經彈過曲子給你聽呢。”白瓊音覺得好笑。
明明是最擅長的事,卻從沒在他麵前好好展示過。
穆尋眸光微亮,很是期待,剛要答應,卻想起另一件事:“對了,南曲有人托我幫忙做燈籠,給價不低,定的是今天……”
“那快去吧,回來再聽。”白瓊音忙催他動身。
見穆尋遲疑,她忍著笑推了推他:“我還能跑了不成?放心,以後姐姐天天給你彈,保證能讓你聽到膩。”
“……那好,我很快回來!”穆尋一步兩回頭,看看白瓊音,又看看那把新琵琶,戀戀不舍。
還真是孩子氣。
白瓊音搖搖頭,沉下心獨自練曲。
誰知沒過多久,門又被敲響,來人是打掃婦李嫂。
“呦嗬白丫頭,剛才外頭刮了陣好凶的風,吹掉不少祈福牌呢!你們姐妹倆的好像也掉了,快去看看呐!”
白瓊音一驚,隨便抓了件袍子就想往外闖,臨到門口又匆匆折返,戴好手籠才鎖門而去。
穆尋很怕她染上風寒,尤其是雙手,每次去天台都叮囑她千萬記得保暖。
有幾次白瓊音沒聽,硬是被他念叨整夜,直念得她頭暈腦脹,再不敢忘。
白瓊音一路小跑,剛到天台便差點被罡風刮回。
她用胳膊頂在前方,緩了好一陣才一步一滑地踱到圍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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