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故人歸 第十七章 兜比臉乾淨(2 / 2)

錦衣長安 沐華五色 6710 字 10個月前

二人敢怒不敢言,皺著眉,磨磨蹭蹭的掏銀子。

柳晟升看了看食案上的兩個佩囊,衝著二人抬了抬下巴。

鬱新垂頭喪氣的脫鞋,從鞋裡摳出兩個銅板兒,擱在食案上。

蹇義歎了口氣,解開綁腿,從裡頭摸出三個銅板兒,也擱在食案上。

“沒了?”

“沒,沒了。”

柳晟升把兩個佩囊和五個銅板兒往姚杳那推了推,笑盈盈的,不像殺伐果斷的大將軍,倒像和藹可親的慈父:“阿杳,窮家富路,彆委屈了自己。”

姚杳用崇拜的小眼神兒望著柳晟升,要說這薑還是老的辣啊,義父這一手空手套白狼玩的就是溜。

她乖乖巧巧的笑道:“多謝義父。”

鬱新和蹇義絕望了,釜底抽薪,這比刷恭桶還狠啊,現在兜比臉都乾淨了,後半個月可怎麼活。

隻能吃公廚了,餓不死就行了,還要什麼山珍海味,想多了不是。

既然定下了玉門關之行,姚杳也就不再患得患失的糾結,依著前世看新疆旅遊攻略時的記憶,手寫了一份古代版的西域出差攻略,詳儘列了需要的裝備,打定了主意,不吝錢財,能買的就買,買不到的就自己做。

畢竟,在這個感染了沒有抗生素,感個冒就有可能一命嗚呼的古代,保命是第一位的,錢財什麼的,都是浮雲。

想明白了這點,姚杳一咬牙,從京兆府支了兩個月的月錢,走了一趟西市。

半日下來,日薄黃昏之時,姚杳在藥鋪,靴行,衣肆,鐵行砸了大把的銀子,可惜有些東西花銀子可以買到,而有些東西卻要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月上中天,雲翳散儘。

平康坊裡的院子正是熱鬨喧天的時候,可坊裡的曲巷卻是少人,高懸的紅燈籠密密挨挨的,一直連到天邊。

從前的太子,如今的漢王謝孟夏,搖著折扇,就走在這一串兒紅光下,他一身白衣打扮,風姿很是瀟灑。

身後不遠不近的跟著兩個小廝,說是小廝,下盤極穩,步履又輕快,不是一般的小廝。

上回逛孤竹館,謝孟夏觸了黴頭,沒儘興不說,還被聖人劈頭蓋臉的臭罵了一頓,他覺得自己虧得慌,今日得閒,轉頭就往風荷苑去,要把那點不儘興找補回來。

他從太子被廢為漢王,但也隻是名分廢了,卻還在東宮裡住著,隻是不許他參政議事罷了。

也不知聖人到底是怎麼想的,他也懶得去揣測聖人的心思,更樂的離參政議事遠遠的,多了那麼多閒工夫,他總算能可勁樂嗬了。

曲巷深幽空寂,隻有謝孟夏三人悠閒走著,身後拖著長長的影。

淒厲的刀刃相撞聲響起,頃刻間刺破了曲巷的靜謐。

謝孟夏一個踉蹌,險些坐到地上,看到泛著濕漉漉水光的青磚地上,倒映出一輪月,遭了驚嚇的宿鳥撲簌簌衝天飛起,正好劃破倒影。

刀鋒轉瞬即至,白森森的刀背上,可以看到謝孟夏驚惶的臉。

他慘叫了一聲,發覺身子一輕,倒退了出去,刀鋒又離自己遠了一些。

原來是小廝打扮的侍衛反應很快,刀刃聲響起的時候,兩個人就跳了出來,一左一右夾著漢王,沒往前衝,反倒避開刀影鋒芒,往後退去,這才沒讓抖個不停的漢王一頭撞到刀刃上,砍花了臉。

謝孟夏這才神魂歸位,就著紅彤彤的燈籠一瞧,那提刀砍來的大漢,生的五大三粗,可臉卻十分清秀。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啊。”他嘖嘖嘴,含情脈脈望著大漢,歎了口氣。

兩名侍衛一個踉蹌,很想把這丟人現眼的漢王給扔了,自己跑路。

大漢腳步一收,分明是被謝孟夏那句“卿本佳人”給嚇著了,他明明是個貨真價實的漢子,幾時跟佳人扯上關係了。

眼前這人莫不是個瞎子,要不就是被他手上的大刀給嚇瘋了。

嘩啦一聲,大漢手腕一抖,刀上一串鐵環響個不停,他明白過來自己是被羞辱了,一句話都沒說,一把刀使得行雲流水,劈砍自如。

兩名侍衛顯然也是萬眾挑一的好手,一人使刀一人使劍,愣是沒讓大漢手裡的刀近過身前一丈,夾著漢王且戰且退。

這條曲巷一端通向風荷苑,一端通坊門,看起來是進可攻退可守,可架不住這曲巷又深又長,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站在曲巷正中,前不見頭,後不見尾,喊聲救命都沒人聽得見。

侍衛盤算的很好,往後退是坊門,隻要他二人護著漢王,退到坊門,就算是有驚無險了。

奈何盤算很美好,現實很打臉。

侍衛架著漢王,剛退了幾步,就聽到身後傳來呼呼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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