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故人歸 第一百零一回 是霧還是霧霾(2 / 2)

錦衣長安 沐華五色 6128 字 10個月前

姚杳收拾利落,把頭發緊緊束在發頂,拉開門,看了一眼暗沉沉的天色,心中一動:“走,出去吃,順帶看看徐戍官和祝戍官是怎麼商量的。”

“你好了,不疼了。”顧辰上上下下打量了姚杳一番,戲謔輕笑;“你好的還真快。”

孟歲隔一臉凝重的走過來:“老顧,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若是突厥人再打過來一次,這第五烽可扛不住多久的。”

顧辰就看不慣孟歲隔這樣繃著臉一本正經的樣,更看不慣韓長暮木著臉不苟言笑的樣。

他覺得,人生已經很苦了,乾嘛還要一臉的苦大仇深。

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能死人嗎?

顧辰冷冷瞥了孟歲隔一眼,沒理他,朝著姚杳笑問:“能走嗎。”他擼了擼衣袖,繼續戲謔:“要不要我抱你過去。”

姚杳嘁了一聲,抬腿就走。

戍堡裡靜悄悄的,飄蕩著玉尖麵的味道,那味道香極了,能把肚子裡的饞蟲都勾的暈頭轉向。

這一仗打的人困馬乏,彆說是玉尖麵了,就算是給每個人上一碗白水,估計也是香甜如蜜的。

呼呼嚕嚕的吃完了玉尖麵,徐翔理也緩過來了,腿上的傷包紮好了,不再往外滲血了。

他屈指輕叩書案,言語間雖然緩慢而平靜,卻隱含腥風血雨:“雖然送信的人成功的出去了,但是突厥人一定還會再度攻擊戍堡的,我們要提前做好迎敵的準備。”

祝榮沉重點頭:“準備是要提前做好,但是戍堡隻有區區數十名戍軍,方才那一戰,又有六人輕傷,三人重傷,三人陣亡,我們的戰力實在不足。”

靜了片刻,徐翔理突然重重拍了一下書案,雙眼微眯,言語狠厲:“那就死守。”

姚杳突然抬頭:“徐戍官,戍軍不足,我們可不可以用機關來彌補。”

同生共死過一回,徐翔理對姚杳這個救過他一回的人,天然就有了信任和親切,他望著姚杳,溫和的眼神就像望著自家的小女兒一樣,輕緩點頭,稱呼也換成了更加親切的兩個字:“阿杳,你說。”

姚杳笑了:“徐戍官,我不是軍中之人,想的法子或許不適合從軍之人用。”她凝神片刻:“突厥人想要攻下第五烽,必然要經過戍堡前的那一段路,我們不如就在那裡布下幾個機關,讓突厥人先在那裡折損掉大部分,剩下的人,不就好對付了。”

徐翔理來了興致,偏著頭問道:“布什麼機關。”

姚杳思量道:“我看到戍堡裡有射程極遠的弩箭,這第一波機關,就用帶了石脂水的弩箭,用火攻,第二波,就在戍堡前的地上挖上陷阱,陷阱裡鋪上釘子和荊棘,第三波就用軟筋散吧。”她頓了頓:“這樣三波機關下來,突厥人應該會損兵折將不少。”

這些話說完,幾個人都陷入沉默,既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

靜了片刻,祝榮搖了搖頭:“這三波機關聽起來的確不錯,第一波和第三波都容易布置,但是第二波要在空地上挖陷阱,卻不難麼容易做到了,一裡外就是突厥人,咱們稍有動作,就會被他們發現,隻要堡門一開,他們一定就會趁機攻打。”

孟歲隔亦是點頭:“對啊,突厥人一定猜到了剛才有送信之人跑出去,他們定會抓緊利用這段沒有援軍的功夫,對我們發起攻擊,是萬萬不會給我們留有喘息之機的。”

顧辰望著姚杳篤定的神情,緩慢開口:“阿杳,挖陷阱這種事,自然是趁夜做,彆人看不見的時候做,最容易做到,但是現在突厥人顯然不會等到深夜了。”他微微一頓,卻是笑道:“不過,你從來都不會出沒用的主意,就彆拐彎抹角了,直說吧。”

姚杳笑了:“還是老顧你最了解我。”她輕鬆一笑:“若我所料不錯,不出兩炷香的功夫,就要起霧了,而且是大霧,彆說是一裡外了,就是兩個人麵對麵站著,也是看不清楚長相的。”

徐翔理大奇:“阿杳,你還會看天象?”

姚杳裝作一臉茫茫然的笑了:“天象?我不會看啊。”

“那你怎麼知道要起大霧了。”祝榮好奇的問道。

姚杳抿嘴,開玩笑似的說一句:“書上寫的,我信書。”

幾人頓時氣了個倒仰。

徐翔理沒有再深究姚杳是怎麼知道會起霧這件事的,他吩咐了戍軍出去看著天象,有異常即刻來報。

不過片刻功夫,戍軍便匆匆跑了進來,大聲喊道:“回稟戍官,起霧了,外頭起霧了。”

幾人頓時變了臉色,齊齊起身,登上戍堡。

灰白色的霧氣掠地而起,其間夾雜著砂礫塵土,和黯淡無光的水氣。

一股股土腥氣和灰塵氣撲麵而至,嗆得人險些窒息。

一隻千裡鏡在幾個人中轉來轉去,看了半晌,皆是鬆了一口氣。

果然起霧了,而且是大霧,姚杳判斷的很準,但唯一不準的是,並非是兩個人麵對麵站著都看不清長相,而是臉貼著臉,恐怕都看不清哪是鼻子哪是眼。

姚杳籲了口氣。

這哪是霧啊,這是她前世經曆過的霧霾好不好。

難道說這霧霾不是她所在的那個前世才有的,而是在這個不知名的朝代就已經有了。

徐翔理和祝榮大喜過望,安排戍軍們趁著大霧,開始布設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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