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長暮和孟歲隔隨後不久就趕到了城隍廟,他二人並沒有輕易在朱能麵前現身,而是尋了個角落,藏好身形,等著邀約之人先現身。
其實韓長暮心裡也是沒有底的,在這龜茲國的地界,有個大靖朝才有的城隍廟已經十分奇怪了,而這邀約之人若不是長居輪台的,又怎麼會知道城西有這麼一處城隍廟,把人約在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臨近辰初一刻了,天陰的更加厲害了,寒風吹得人透骨冰涼,在廟中幾乎待不下去了。
朱能凍得一會兒跺腳一會兒搓手,沒過一會兒,他的臉就被寒冷的被風吹得通紅。
他已經等得心急如焚,惴惴不安了,心裡那根弦繃得緊緊的,隻差一個契機,就要拔腿逃命了。
孟歲隔壓低了聲音問韓長暮:“公子,要不要去跟朱能打聲招呼,屬下看他快待不下去了。”
寒風愈發的急了,吹過脊背,掀起一陣徹骨的寒意。
韓長暮仰頭望了望天,低聲道:“不急,再等等,這城隍廟怪得很,說不好會有人在暗中盯著朱能,看他在城裡的一番做派,究竟是他自己想出來的,還是有人唆使。”
孟歲隔抿了抿唇,雙眼眨也不敢眨的,緊緊盯著廟門。
姚杳從青樓旁的客棧裡接了小六子,並沒有和他一起走,卻是一前一後,拉開了很長一段距離,她看著小六子進了客棧後,她又在城中兜起了圈子。
她像是不經意般走進一條偏僻的巷子裡,發現巷子的儘頭堵著一麵青磚牆,她嘟囔了一句:“這也沒什麼好看的啊,走啦走啦。”
她轉身就走,發現巷子口落下一片陰影,赫然堵著個男子。
等的就是這個人,她冷冷的挑唇一笑,眼看著那人逼近,她佯裝一臉的驚慌失措:“你,你乾什麼。你,你彆過來,我叫人了啊。”
男子長得高大壯碩,步子卻輕不可聞,顯然是身負輕功的。
他走到姚杳麵前,粗聲粗氣道:“小娘子,你彆害怕,我看你一個人,是不是迷路了。”
姚杳柔柔弱弱道:“我沒有,你讓開,讓我過去。”
男子眯著眼笑:“小娘子,迷路了不怕,哥哥帶你出去。”說著,他伸手來抓姚杳的手。
姚杳身子輕旋,躲開了男子的手,反手一巴掌抽在男人的臉上,手腕一抖,細軟的透明長絲就纏在了他的脖頸上。
她繞到男人身後,一腳踹在他的腿窩裡,他哀嚎一聲,跪在了地上。
她還沒來得及問什麼,頭頂就傳來戲謔輕笑:“姑娘家家的這麼凶,以後嫁不出去的。”
姚杳頭也沒抬,嘁了一聲:“老顧,你這麼閒,公子知道嗎?”
顧辰從牆頭上翻下來,搖著頭娘裡娘氣的低笑:“哎呀好心當做驢肝肺,人家是看到有人跟蹤你,怕你有危險。”
姚杳一陣惡寒的抖了抖,一拳打暈了那男子,推到顧辰身上:“你這麼閒,就把他扛回客棧吧。”
顧辰苦笑著把男子扛在肩上,二人換了完全不同的路線,一前一後的進了客棧。
料理好一切,姚杳跟謝孟夏笑道:“殿下,這大堂就勞您守著了,抓回來的人我打暈了關在後院,等公子回來再審吧,我上樓歇一歇。”
謝孟夏誒了一聲,本想提醒姚杳一句,韓長暮買了個人回來,但看著她騰騰騰的上了樓,最終還是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姚杳剛走到韓長暮的房間門口,門吱呀一聲打開了,把她嚇了一跳,忙笑道:“公子這麼快就回來了。”
話音方落,她就撞上了個嬌滴滴的姑娘,她張口結舌的愣在了那。
清淺低著頭,撩起眼皮,慢悠悠的看了姚杳一眼,羞怯怯的低聲道:“婢子名叫清淺,是被韓公子買回來伺候的。”
姚杳很意外,怎麼她幾日未回,韓長暮竟然買了個人回來,還是個這麼漂亮的柔弱姑娘。
她好奇的多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公子是什麼時候買你回來的?”
清淺低著頭,含羞帶臊的低語:“婢子名叫清淺,昨夜在青樓,是婢子的出嫁之日,公子替婢子贖了身,讓婢子以後就跟著他。”
姚杳一個沒繃住,下巴險些掉在了地上。
沒看出來啊,韓長暮還有這癖好。
她訕訕笑道:“我叫姚杳,你叫我阿杳就好。”
清淺在心裡打了個突,細細打量了姚杳一眼,原來她就是韓長暮口中的阿杳,聽那時的口氣,兩個人像是關係匪淺,但現在看起來還是完璧之身,看來兩個人並沒有到那個份上。
她淺淺舒了口氣,低著頭溫柔笑道:“昨夜婢子伺候公子的時候,公子跟婢子提起過阿杳姑娘,阿杳姑娘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婢子去做。”
姚杳可沒有清淺那麼好的眼力,單憑肉眼,她看不出一個姑娘還是不是完璧,聽到清淺這麼說,她的心沉了沉,以為二人已經圓房了,強顏歡笑了一句:“你既然已經是公子的人了,伺候好公子就行了。”
清淺的笑容愈發羞澀了:“我正要收拾了公子的衣裳去浣洗,不知阿杳姑娘可有什麼衣物要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