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略了什麼紅果,瞧著酒肆店主人在驛站門口進進出出的忙碌著,她微微蹙眉,有點疑惑:“雪那麼厚,路也難走的很,店主人一家子這是要去哪。”
徐翔理笑道:“今一早就來跟我說了,要送他家娘子和孩子回娘家過年。”
姚杳總覺得哪有點不對勁,眼看著店主人又搬了不少東西出來,更加疑惑道:“帶這麼多東西,回娘家也不用把家都給搬空了吧。”
尷尬過後的韓長暮恢複了正常,也聽出了姚杳話中的疑慮,突然開口:“徐戍官,店主人娘子娘家是?”
徐翔理凝神道:“是敦煌人。”
“那他們之前回去過嗎?”韓長暮問。
徐翔理也覺出了不對勁:“沒有,他們在這足有六七年了吧,從來沒有回去過。”
薄雪輕輕,姚杳已經從樹上跳下來,舉步擦著雪地,整個人都輕飄飄的,漫不經心而不留痕跡的往驛站方向。
謝孟夏跟在後頭嘖嘖嘴:“阿杳這一手輕功,真是絕了。”
冷臨江時刻不忘嘲笑謝孟夏:“堂兄,有那麼多高人教你,你當初要是肯用功,比阿杳還要絕。”
謝孟夏撇嘴:“我又不傻,又不用殺人,練輕功乾啥。”
“被狼叼的時候逃跑用。”韓長暮在後頭幽幽開口。
謝孟夏的心涼的喲,比這鋪天蓋地的冰雪還冷。
這事還能不能過去了!!
幾個人就像吃撐著了消食散步一樣,走到驛站門口,姚杳一臉詫異:“店主人,你這是要出遠門嗎?”
店主人沒想到這些人會來,愣了一下,訥訥笑道:“這不是快過年了嗎,我送他們娘三個回娘家過年。”
姚杳孩子氣的笑了,笑聲清淩淩的,不待半點雜質:“幸好店主人還回來,我還想著吃你做的羊肉湯呢,是真香。”
謝孟夏和冷臨江對視一眼,真能裝,裝的真像。
店主人還是一如往日的話少,隻是心事重重的嘿嘿一笑,繼續搬著東西。
姚杳借著幫忙照看孩子的功夫,擋著店主人的視線。
與此同時,韓長暮恍若無意的探查起高車裡的東西。
半晌過後,他衝著姚杳微微搖頭。
店主人已經收拾好所有的行裝,又趕了另一輛高車出來,裡頭鋪了厚厚的被褥氈毯,衝著婦人招呼一聲:“帶著孩子們上車吧。”
婦人牽著兩個孩子,跟徐翔理等人行禮:“戍官大人,奴家提前給您拜個早年。”
徐翔理大咧咧的笑了:“娘子客氣了。”
店主人趕著車,跟徐翔理行禮道:“戍官大人,小人送了賤內和孩子回去,就回來。”
徐翔理擺擺手:“不妨事,這天寒地凍的也沒人來,你多住幾日也沒事。”
馬蹄聲噠噠噠的遠去,雪地裡留下幾串烏沉沉的蹄子印。
風把大片大片的浮雪卷起來,寒津津的在半空中漂浮,前頭的路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韓長暮凝實著馬車遠去的方向,沉聲道:“車裡都放的是尋常的羊肉衣裳之類的東西,沒有什麼不妥當的。”他轉頭姚杳:“阿杳,你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姚杳覺得哪都不對勁兒,可是具體有說不出到底哪不對勁兒,她偏著頭想了半晌,才道:“昨夜剛下了那麼大的雪,路肯定特彆難走,天寒地凍的,他們還帶著兩個孩子,即便是歸心似箭,也不該這麼著急趕路。”
冷臨江摸著光潔的下巴,思忖道:“阿杳覺得不對勁,那肯定就是不對勁。”
謝孟夏焦急道:“哎呀,對不對勁的,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徐翔理找來兩個戍軍守在驛站門口,不許旁人進來。
幾個人在驛站酒肆客棧裡裡外外的一通翻找,也隻是一些家常用的東西和散碎銀子,連張銀票都沒翻出來,可見是真窮。
幾個人又把東西歸了原位,就聽到後院傳來冷臨江的高聲驚呼:“快來看,快過來。”
幾個人急匆匆的繞到後院,就看到姚杳拿著個怪模怪樣的東西,對著一堵牆發呆。
謝孟夏笑道:“阿杳,牆上開出花來了嗎?你看的這麼入迷。”
冷臨江轉頭噓了一聲。
姚杳轉頭道:“公子,這牆上有半個腳印。”
韓長暮輕咦了一聲,忙快步走過去,接過姚杳手上的小圓鏡子,對著土牆上上下下的看著。
看完之後,他揚了揚手上的小圓鏡,發了一聲感慨:“阿杳,你這可真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