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孟夏長長的“哦”了一聲,故弄玄虛的拖長了尾音:“哦,對了,雲歸是要迎娶吐蕃的丹珠郡主,而二叔的嫡幼女被冊封為容郡主,許嫁給了吐蕃的代善王子。”
“喲,恭喜恭喜啊。”
“原來京裡出了這樣的大事啊。”
“咱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冷少尹,終於名花有主了啊。”
謝孟夏話音方落,身後就傳來嬉笑聲,孟歲隔幾人笑嘻嘻的走過來,撚熟的跟冷臨江開起玩笑。
姚杳也沒想到,離京數月,京裡竟出了這樣的大事,她笑著拍著冷臨江的肩頭:“少尹大人,看來我要給你備一份厚禮了啊。”
她見冷臨江神情淡淡的,並沒有格外歡喜的意思,便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麼,那丹珠郡主貌比無鹽,你不喜歡?”
冷臨江的臉紅了一下,定下這婚事之前,他是見過丹珠郡主的,說不上多麼貌美,但也絕說不上醜,隻是比大靖姑娘皮膚黑些,粗糙些,但性子也更加爽朗痛快。
他微微側身低語:“隻見過兩麵,說不上什麼喜歡討厭,娶回來擺著罷了。”
姚杳抬眼,深深望了冷臨江一眼。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也不是說說這麼簡單的,冷臨江這個紈絝,當得也十分艱辛,竟要賠上一生的代價。
冷臨江灑然笑了:“阿杳,你彆可憐我,我想得明白,這世間哪有那麼多兩情相悅,能舉案齊眉就算是好的,若不能,相敬如賓也不錯。”
姚杳重重拍了拍冷臨江的肩頭,望向韓長暮詫異問道:“大人,難道京裡出的事,跟少尹的婚事有關?”
韓長暮重重點頭,環顧四周:“進屋說吧。”
眾人都有些忐忑,紛紛找了小杌子各自坐下,傾身聽著韓長暮說話。
韓長暮愁眉不展,輕咳了一聲,知道委婉的說也不能降低傷害,索性就直白些了,但說的還是格外艱難糾結:“雲歸,那個,和你定親的丹珠郡主,說是看上了簡王,非要跟你退婚。”
一語驚人,眾人麵麵相覷。
“......”姚杳無語,有點發蒙
簡王,那個廢話一籮筐,罵人不重樣,絮叨起來能要人命的瘦子?
這位丹珠郡主的審美有點畸形啊,放著豐神如玉,風流倜儻的冷臨江不要,卻要一根竹竿兒!!!
冷臨江也是一臉懵:“我,被甩了?”
眾人紛紛投來同情的目光。
姚杳拍了拍冷臨江的肩頭,語重心長的勸道:“少尹大人,天涯何處不飛花,何必單戀狗尾草。”
冷臨江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一掃之前的陰雲密布,齜著牙笑的十分囂張:“太好了,老子終於被甩了,終於可以想娶誰就娶誰了。”
眾人皆無言,隻覺得方才的一片同情心都喂了狗。
韓長暮覷著冷臨江的神情,見冷臨江不似作假偽裝,便也悄悄鬆了口氣,他方才還擔心冷臨江傷心過了頭,再失心瘋了,看來是他想多了。
謝孟夏也輕鬆笑道:“隻是退個婚,也不是啥大事兒,用得著八百裡加急嗎,還讓你親啟。”
韓長暮的臉唰的一下就垮了,愁道:“雲歸這是小事,後頭這個卻是大事了。”他頓了頓,一開口就把眾人嚇得心驚肉跳:“和親去吐蕃的容郡主,被代善王子捉奸在床了,現在和親使團不願意了,逼著聖人給個交代。”
“噗嗤”一聲,謝孟夏噴出一口茶來,嗆得咳嗽不止:“奸,奸夫是誰?”
眾人一個踉蹌,小杌子坐的不夠穩當,險些摔倒地上。
這是什麼腦回路啊,作為曾經的一國儲君,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怎麼安撫吐蕃和親使團吧。
見眾人不語,謝孟夏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嘿嘿直笑:“安撫使團什麼的,自然有父皇和二弟操心,我就想知道誰這麼大膽,連和親郡主都敢睡。”
韓長暮更為難了,臉色難看的,簡直堪比吞了一斤黃連,他掙紮了又掙紮,才瞪著謝孟夏,一字一句的艱難道:“奸夫是,大理寺少卿,霍——寒——山。”
“什麼!!”謝孟夏瞪大了眼珠子驚呼一聲:“炎德是活夠了嗎?”
這一連串的打擊太驚人了,姚杳終於沒能承受住,坐歪了小杌子,噗通一聲摔到地上,狼狽的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十分中肯道:“霍少卿不會做這樣的事情的。”
冷臨江點點頭,沉聲道:“炎德隻跟容郡主見過一兩次麵,話都沒說過幾句,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