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回 小心過勞死(1 / 2)

錦衣長安 沐華五色 5384 字 10個月前

仵作驗了半夜的屍,剛剛寫完了驗狀公文就送過來了,一刻都沒敢耽誤,他唯恐韓長暮怪罪自己這些人不儘心,忐忑不安的解釋了一句:“大人,卑職離開瑟瑟樓的時候,夜已經深了,那爛泥越凍越結實,根本挖不動,何總旗才命人停下來的。”

韓長暮點頭,平淡無奇的勉勵了仵作一句,讓人帶著仵作先下去休息,揉著眉心苦苦思索起來。

他克製住想要夤夜探查瑟瑟樓的念頭,他很明白不能擅動,以免打草驚蛇。

他傾身問姚杳:“如你所說,即便顧大郎退了燒醒過來,也未必能說清楚當日瑟瑟樓究竟發生了什麼。”

姚杳愣了一下:“是。”

韓長暮屈指輕叩書案:“不過眼下除了顧大郎,我們還有兩條線可以追,一是粟特人,一是掖庭內侍。”

姚杳挑眉,陰惻惻的笑了:“大人的意思是,隻要我們找到任意一條線,便可以抽絲剝繭,順藤摸瓜。”她做了個惡狠狠的抓捏的動作,挑眉微笑,怎麼看怎麼透著不懷好意:“內衛司人多勢眾,找人就全靠大人您了。”

“呃,”韓長暮猶豫了一下,蹙眉道:“你怎麼把內衛司說的像土匪窩?”

“呃,明明是閻王殿。”姚杳挑眉,脫口而出,說完便後悔了,自己隻圖了個嘴痛快,卻沒想到可能會得罪了冷麵閻羅。

誰料韓長暮卻神情如常,還帶了些笑眯眯的模樣,隻是聲音低低的:“你說什麼。”

姚杳莫名的打了個寒噤,便趕緊掩口打了個哈欠,轉瞬就滿眼通紅,佯裝困得要死的模樣:“大人,能放過卑職了嗎,再這麼熬下去,卑職就要過勞死了。”

韓長暮沒聽懂什麼是過勞死,但也聽得出不是什麼好話,繃著臉嚴肅點頭:“去吧。”

劉氏早收拾好了書房旁邊的廂房,請姚杳暫住,姚杳在房間裡換股一圈兒,微微點頭,這世子府果然連馬桶都是金的,比京兆府的公房條件好得多啊。

她一陣風一樣的栽在床榻上,沒有寬外衣,就翻身一滾,把錦被裹在了身上。

書房中燈火明亮,韓長暮已經洗漱完了,穿著中衣,外頭披了件半舊的靛藍厚襖,低著頭伏案疾書,拿著筆寫幾筆,抬手捏了捏眉心,便又接著寫。

他麵前的書卷摞的極高,搖搖欲墜幾乎要傾倒在地,仔細一看,這些書卷都是關於各種陣法的,而他的手邊兒一堆薄紙,皆寫滿了字,有的塗塗畫畫的十分淩亂,讓人看得頭暈眼花。

不多時,韓長暮的手邊擺了幾張一指寬的小信箋,他拿起來放在燭火上仔細的烘烤了一遍,信箋上的字頓時消失不見了。

他小心翼翼的卷起來,分彆把信箋塞進顏色各異的蠟丸中,捧著燈燭細細的炙烤著接縫處,將蠟丸封好口,印上了一枚形狀詭異的火漆蠟印。

劉氏安置好了姚杳,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韓長暮要把自己熬死的模樣。

她苦笑著上前,多燃了一盞燈擱在書案上,苦口婆心的勸道:“世子,姚參軍那三人都安頓好了,世子也早些歇著吧。”

韓長暮抬頭,笑著應了一聲,問道:“清淺這幾日可還老實。”

劉氏點頭道:“清淺姑娘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府裡人也沒有過從甚密。”

韓長暮眯了眯眼:“盯緊她,不要讓她出了二門,更不能讓她進書房和旁邊的院子。”

劉氏神情嚴肅:“是,婢子會仔細的。”說完,她還想接著勸韓長暮早點休息,不想金玉推門而入,躬身道:“世子,都安排好了。”

劉氏知道後麵這些話就不是她該聽的了,她躬身行了一禮,緩步退了出去,守在廊下。

韓長暮把封好的幾枚顏色不同的蠟丸交給金玉,習慣性的屈指輕叩書案,淡聲吩咐:“黃色這枚,快馬送回王府,綠色這枚,送去吐蕃,紅色這枚,送去星星峽,藍色這枚,送去輪台。”

金玉應聲稱是,翻手把蠟丸收入懷中。

韓長暮又問:“孟歲隔有消息了嗎?”

金玉趕緊把晚間剛剛收到的信箋交給韓長暮,低聲道:“有消息了,漢王殿下他們已經啟程了,約莫明日便能到涼州了。”

韓長暮低著頭把信箋從頭到尾仔細看了一遍,輕聲笑了:“雲歸看起來溫和,手段倒是十分的雷厲風行,這麼快就將盤踞在隴右道的四聖宗連根拔除了,咦,王聰也跟著漢王一起啟程了?”他的兩指慢慢摩挲衣袖,袖口的雲紋針腳細密,硌的他的指尖生出密密匝匝的麻木。

金玉隻是靜靜聽著,沒有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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