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回 蠱毒(1 / 2)

錦衣長安 沐華五色 5521 字 10個月前

年輕坊丁和年長坊丁嚇了一跳,麵麵相覷,還沒等回過神來,坊門轟隆一聲,就被人給砸開了。

一陣嗆人的灰塵砸到二人臉上身上,灰塵散儘,二人灰頭土臉看著凶神惡煞的一行人,催馬從大開的坊門衝了進來。

年輕坊丁到底是年輕氣盛,容易衝動,一看這情景,他下意識的抽出刀晃了晃,色厲內荏的吼了一聲:“什麼人,找死呢!”

他話還沒說完,迎麵就是一隻腳踹了過來,把他踹翻在地,腳踩在他的心口,一隻玄鐵牌子砸在他的臉上。

頭頂有人陰測測的說話:“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仔細了。”

他瞪大了眼睛去看,看到了內衛二字,頓時泄了氣,肝膽俱裂的驚恐席卷心上,哆嗦著嘴唇子,說不出半個字來。

為首之人長相清冷,渾身都透著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戾氣,沉著腳步走到年長坊丁麵前,一字一句的問道:“有沒有看到一個姑娘進來。”

年長坊丁雖然沒挨踹,但是也沒比年輕坊丁好到哪裡去,他的兩條腿軟的像麵條,站也站不住了,隻能軟塌塌的依著牆根兒,渾身哆嗦個不停,勉強說了一句完整話:“姑,姑,姑娘,這,這坊裡,坊裡,到處都是姑娘。”

為首之人逼近了一步,一連串的大聲詰問道:“京兆府的參軍,姚參軍,姚杳,帶著傷來的,來過沒有,來過沒有。”

年長坊丁一下子想到了剛才那個姑娘,他慌亂點頭:“來,來過,來過的。”

為首之人頓時揪住了年長坊丁的衣裳領子,眼眸赤紅,手微弱的抖了抖,沉靜的聲音裡潛藏著焦躁不安:“她人呢,人呢,去哪了。”

年輕坊丁在那隻腳下掙紮了一下,騰出一隻手指了指坊門外,顫聲道:“走,走了,裡長趕車,把她送去京兆府了。”

為首之人一下子鬆開了手,疾步衝了過去,揪著年輕坊丁的衣領子,把他拖到自己腳下,凶神惡煞道:“為什麼,為什麼要送去京兆府。”

年輕坊丁磕磕巴巴道:“她,她,昏迷不醒了。”

為首之人愣了個神兒,臉色微微一動,翻身上馬,留下疾言厲色幾句話:“何振福去找包騁。”他仰頭望天:“這個時辰他應該在家,你知道包府在哪吧?“

何振福點頭應是。

韓長暮眯了眯眼:“把包騁帶去京兆府衙署。”他抬眼看了眼不遠處的教坊,聲音愈發的狠厲肅殺:“其他人把這教坊給我守住,任何人都不能放出來。”

言罷,他揚鞭策馬,往京兆府衙署衝去。

內衛們聞言,紛紛呼啦啦的四散開來。

年輕坊丁和年長坊丁被丟到了一旁。

年輕坊丁等了半晌,發現果然沒有人再來管他們,他大著膽子爬起來,把年長坊丁扶了起來,壓低了聲音,膽怯開口:“師父,那人是誰啊,好嚇人。”

年長坊丁眯了眯眼,一臉沉重:“我見過他,是內衛司的少使韓大人。”

年輕坊丁腿軟了,順著牆根兒出溜到了地上,麵如人色:“那,那,師父,師父,咱們倆得罪了他,還能,還能有活路嗎?”

年長坊丁遛了年輕坊丁一眼:“早說了讓你穩重些穩重些,你看看,惹了這麼大的禍,求情都找不到門路。”他看著年輕坊丁像一灘爛泥似的,半死不活的癱在地上,於心不忍的籲了口氣,繼續道:“放心吧,人家是內衛司的少使,那麼大的官兒,怎麼會跟咱們這些升鬥小民計較,沒事的,以後見著他,恭敬些客氣些就是了。”

年輕坊丁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雙手向天道:“我以後供著他,見著他就把他當祖宗一樣供著。”

年長坊丁怒其不爭的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頭,把坊門虛掩著,提刀而立,站的筆直筆直,足足比平時高出半個頭去。

茫茫無邊的夜色中,韓長暮把馬鞭抽的劈裡啪啦亂響,來掩蓋心裡的無措和慌張。

他想,姚杳肯定還活著,隻是昏迷了,不然應該是直接送到內衛司,而不是送去京兆府。

他揚鞭催馬,一邊疾馳,身後緊追不舍的內衛一邊狂喊:“內衛司辦案,閒人退避。內衛司辦案,閒人退避。”

這聲音扯得又尖又利,幾人齊喊如同驚雷,在幽冷的夜裡炸開。

沒有人敢開門看熱鬨,也看不到,心裡跟貓爪子撓的似的難受。

京兆府衙署門口的兩個石獅子漸漸顯露出來,染了一層寒涼微白的夜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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