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回 謝孟夏快瘋了(1 / 2)

錦衣長安 沐華五色 5306 字 10個月前

他驚疑不定的掠了謝孟夏一眼,脈象看起來尚好,可這人卻是的的確確弱不勝風,連路都走不動了。

什麼樣的病症,會呈現出如此詭異的脈象,來勢洶洶卻又能掩人耳目。

謝孟夏被韓長暮那一記眼神看的心裡發毛,抿了下唇,底氣虛弱的乾乾道:“久朝,你彆這樣看著我,我,我害怕。”

韓長暮麵無表情的盯了謝孟夏一眼,若不是謝孟夏虛弱的幾乎要斷氣了,他險些要以為此人裝的十分逼真了,他靜了片刻,皺緊了眉頭對姚杳道:“阿杳,你來看看吧。”

姚杳愣了一下,百思不得其解的緩步上前,兩指搭在謝孟夏的腕間,她低著頭,臉色慢慢的陰沉了下來,收起了那點不以為意,心神凝重。

看到一向愛說愛鬨的姚杳也沒了話,臉色也有些難看了,謝孟夏戰戰兢兢的問道:“阿,阿杳,你彆嚇我,我,我是不是沒救了?”

姚杳淡淡的瞥了謝孟夏一眼,彆有深意的應了一聲:“是,沒救了。”

謝孟夏的臉色慘白無血,嗷的哀嚎了一聲,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太極宮延英殿,陽光透窗而入,金磚地麵上流轉著粼粼細碎光澤。

冷臨江跪在冷硬的地上,迫人的寒意一點點的從膝頭蔓延上來,陽光灑落在一側的肩頭,他整個人一半溫暖,一半冰冷。

他回稟完了謝孟夏的情況,死死地低著頭,不敢去看永安帝的神情。

永安帝鐵青著臉,怔了半晌,才難以置信的問了一句:“雲歸,你是說,是說,無端,無端他重傷,他以後,以後會子嗣艱難?”

謝孟夏字無端,乃是永安帝親自起的,隻因元後的小字叫華年。

冷臨江哆嗦了一下,其實他已經將話說的十分含蓄了,就是怕聖人經受不住這個打擊,一個子嗣艱難的皇子的下場會如何,他心知肚明,而聖人更是無法接受的。

永安帝素來對謝孟夏寄予無儘厚望,他再如何紈絝,在永安帝的眼中,也是心頭肉,可他偏偏受了傷,以後會子嗣艱難,這樣一個皇子,這樣的隱疾,雖然於吃喝玩樂沒什麼影響,可是從此與太子之位,與那九五之尊之位,就永遠無緣了。

高輔國站在一旁,麵無表情的低著頭,眼簾垂了下來,假裝自己是一根木頭樁子,不聽不看也不說,可心裡卻是無儘唏噓。

永安帝的嘴唇微顫,眼睛裡的光芒一下子就晦暗了下來,他死死的盯著冷臨江,聲音輕幽幽的飄在半空中,雖然絕望,但卻飽含力量:“雲歸,無端受傷一事和他回京的消息都不可外傳,就讓他暫住在韓府養傷,朕會下一道旨意,命他在外辦差。”

冷臨江應聲稱是,沉重道:“微臣遵旨,絕不會向外泄露半個字的。”

永安帝已經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心神也平靜了下來,臉色稍霽,冰冷的目光轉而溫和,淡淡的落在冷臨江的身上,巡弋了片刻,他才波瀾不驚的開口道:“這段日也辛苦你了,雲歸,你回府休息去吧,京兆府的差事是做不完的,不必著急。”

永安帝的目光是溫和的,語氣也十分的和善,但冷臨江的心裡還是無端的生出寒意來,天恩難測,最難揣度的便是君心,他可不想在這件事情上引來聖人的猜忌之心。

他忙磕頭謝恩,順著永安帝的心思道:“陛下,微臣正要向陛下告假幾日,微臣在莫賀延磧時受了傷,需要靜養一些時日,還請陛下下旨,恩準微臣在府靜養半月。”

永安帝輕輕舒了口氣,他最喜歡的,便是冷臨江的機敏和貼心,最放心的,也是冷臨江的知進退,他麵無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朕遣太醫署的韓醫令給你瞧傷,宮裡的藥,隨你取用。”

冷臨江放下心來,再度磕頭謝恩,起身告退。

他迎著陽光走出去,走到了延英殿外,森然高聳的宮牆猝不及防的撞進眼中。

這座太極宮已經佇立了數百年,歲月更迭變遷的痕跡浸潤著宮牆,那顏色卻依舊鮮豔奪目,像極了無數鮮血潑灑而成。

他深深透出一口氣,心裡的鬱結舒緩了幾分,剛走了幾步,就聽見後頭匆匆而來的腳步聲和一聲輕喚。

他回頭一看,是永安帝身邊第一人,當之無愧的心腹高輔國走了過來,他和氣又不失疏離道:“高公公,何事?”

高輔國捧著一個錦盒走到近前,滿臉含笑道:“咱家是來傳陛下口諭的。”

冷臨江一聽這話,撩袍子就要跪下,卻被高輔國牢牢的扶住了。

他笑眯眯道:“陛下有旨,冷少尹救回漢王,實乃大功一件,不必跪接。”說著,他將手中的錦盒捧給冷臨江:“陛下賞賜冷少尹紫參一株,隨後韓醫令便會過府給少尹治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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