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回 可疑加可疑(1 / 2)

錦衣長安 沐華五色 5798 字 10個月前

何振福囁嚅了嘴唇,指著那名單,聲音細細的:“大人,那位蔣二亮蔣大管事,也在名單裡。”

韓長暮瞥了何振福一眼:“你都有膽子把人押進地牢了,怎麼,就沒膽子用刑了?”

何振福摸了摸鼻尖,悻悻一笑,宰相門前七品官,他原也是沒膽子招惹的,可那大管事一聽說要把府裡的人全部拘禁,一個個嚴審,他就跟瘋了似得,一邊挑釁,一邊胡說八道,舉動十分異常,是個人都會覺得他心裡有鬼。

何振福怒火攻心,才把蔣二亮給抓了。

韓長暮見何振福不語,隻尷尬而後怕的笑,他也淡薄的笑了笑:“行了,用刑去,能審出什麼來自然是最好的,若什麼都審不出來也無妨,本官自然有本事善後,不會讓蔣閣老遷怒於你們的。”

何振福得了韓長暮的準話,就像吃了熊心豹子膽一般,將押在內衛司地牢中的幾個人統統用了大刑,當然,那裝瘋賣傻一流的蔣二亮,更是首當其衝的被用了刑。

這一用刑不打緊,才短短一日的功夫,蔣二亮就瘋的更厲害了。

每一句話似乎都是胡言亂語,可深究下來,這每一句瘋話中似乎又都彆有用意。

何振福拿著記了滿滿幾頁紙的瘋話,硬著頭皮去見韓長暮,他覺得前方又有一陣暴風驟雨般的怒罵在等著自己了。

韓長暮沉著臉色看完了這幾張供詞,出人意料的沒有發怒,隻是扶著額頭,靜靜不語。

何振福縮著脖頸等了半晌,沒等來什麼怒斥,悄悄抬頭,小心覷了韓長暮一眼。

韓長暮苦惱的揉了揉眉心:“依你所見,蔣二亮是真瘋還是裝瘋。”

何振福搖搖頭:“真瘋還是裝瘋,卑職著實瞧不出來,但是蔣二亮的確瘋的厲害。”

韓長暮凝神片刻,淡淡問:“地牢的刑具,蔣二亮用了多少?”

何振福道:“足足有一多半了。”

韓長暮頓時生了疑心,屈指輕叩書案,漫不經心的橫了何振福一眼:“蔣二亮一個管事,竟能扛得住內衛司的諸多刑具而沒有喪命,你說到底是內衛司的刑具不中用呢,還是蔣二亮的骨頭太硬了呢?”

何振福頓時恍然大悟,捏著那幾張紙,咬牙切齒的怒罵起來:“他娘的王八羔子,竟敢耍老子!!”

罵完這句話,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身處何地,摸了摸後腦,尷尬的臉紅脖子粗。

韓長暮不以為意,神情淡薄道:“去審吧。”

何振福訕訕一笑,疾步退了出去。

一連下了兩日的雨,雨絲細密微涼,綿綿不絕的從屋瓦上衝刷而下,廊下升騰起潮濕的水霧,門簾一起一落間,清淩淩的水氣便撲了進來。

地上的青磚鋪的並不十分平整,雨水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個蕩漾著微漣的小水窪。

韓長暮坐在窗下,提筆寫了一封密信,剛剛封到蠟丸中,抬眼一看,他忙將蠟丸塞進手邊的匣子中,撐起豎在門邊的油紙傘,疾步走到了雨中。

他的

腳步輕快,晶瑩剔透的水花若有似無的飛濺到了遠處。

“你怎麼過來了,還下著雨,你的傷還沒有好,若再受了寒,可就真的是雪上加霜了。”韓長暮扶住姚杳,一入手就是寒津津的濕透了衣袖,他察覺到衣袖下的手腕並不算十分細弱,才算暗自鬆了口氣。

姚杳笑道:“不妨事,一點雨罷了,春雨不涼。”

二人將傘收起來甩了甩水,豎在門旁,傘上殘存的雨水沿著傘麵滑落到地上,很快便洇開一片深深淺淺的水痕。

雖然已是初春,冬日的寒冷早已遠去,但是一場春雨下下來,房間裡還是有些潮乎乎的涼意。

進了房間後,韓長暮忙不迭的吩咐金玉送了炭盆進來,讓姚杳烘烤衣裳。

姚杳笑著看著韓長暮忙活,頗有些不好意思:“彆忙活了,大人,卑職過來是有事想問。”

韓長暮笑了笑,把炭盆往姚杳跟前推了推:“頭發都淋濕了,再把頭發烤一烤。”

姚杳依言而行,鬆了發髻,長發散下來,她微微側著頭,潮濕的水氣縈繞而出。

韓長暮傾身問道:“什麼事,你讓金玉傳個話,我過去不就行了。”

姚杳道了聲不敢,探究的問了一句:“大人,方才二娘來看卑職,說是顧大郎的病情加重了,大人將他移了出去,卑職跟顧大郎到底是舊交,想去探望一下他,不知可否方便。”

一聽這話,韓長暮倏然收了臉上的淡薄笑意,一股子冷意不動聲色的散了出來,偏著頭看著姚杳,沒有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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