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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生意依舊很好,天剛剛擦黑,肉夾饃就售賣一空了。
桑滿和淩白坐著馬車回到了康平坊的那個小院。
她從車上下來,見淩白正在收拾腳凳,心情頗好地伸了個懶腰。
“明天終於可以歇歇了。”
小吃攤已經開張大半個月了,而她們也將迎來景山書院的第四個休沐。上五休二,接連忙活了五天終於又可以喘口氣了,當真是開心啊!
桑滿放下胳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忽然被一個不知道巷子哪兒冒出來一個半大孩子撞了一下。
那孩子看上去也有七八歲大了,看上去壯的跟個小牛犢一樣,桑滿被他猛地一衝撞到腰間,還真有些痛。
“你是哪家的孩子?”她一麵揉著腰一麵問道。
小男孩也不道歉,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張口就道。
“我要吃肉!”
桑滿:“???……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她又不認識這孩子。
淩白皺著眉過來,看了一眼他,低聲跟桑滿道:“這好像是隔壁那個孫大娘家的孩子。”
桑滿最近忙的要死,早出晚歸還真沒留意到周邊是個什麼情況。
後來她更是除了擺攤才會出去之後,其餘時間都悶在這個小院裡做準備。倒是淩白為她出去跑了幾趟腿,買些東西什麼的,可能認識的鄰裡比較多。
經淩白這麼一提,頓時記了起來。
她們剛到康平坊的那幾天,好像是有個姓孫的婆子上門過,說是來拜訪認識一下新鄰居的,誰知道進來之後一雙三角眼不住地亂瞟,還看不出臉色似的一直問桑滿你家是個什麼情況,叫桑滿不耐煩地幾句打發出去了。
她當初和褚晚照要一份康平坊的地契,就是看中這裡住的多是為了明年春闈做準備的讀書人。旁的不說,素質可能會高一些,即使素質不高,也大都愛惜自己羽毛,不容易生事。誰知道千想萬想,還是混進來了一顆老鼠屎。
看那孫大娘的樣子,就知道她家家庭氛圍不怎麼樣,更彆提能教育出好人來了。
男孩見桑滿不說話,頓時有些生氣,上前正欲再推她一把。
“我阿奶說,你們院子裡這麼香,肯定天天在煮肉。我要吃肉,你快給我拿一碗!”
都不用淩白出手,桑滿就一下子抓住了他的雙手。她心中隻覺得好笑,垂眸問道。
“你和我要肉吃,我又不認識你,為何要給你?!”
孫承恩隻覺得自己的手腕要被眼前這個女人捏裂了,連忙慘叫出聲,眼神卻還不服氣,梗直了脖子叫喚。
“你家天天煮肉,肯定吃不完,分我一碗怎麼了?阿奶!阿奶!你快出來,有人欺負我啦!”
聒噪的叫聲剛響起來還沒幾個呼吸的時間,斜對門那戶人家的大門瞬間被打開,一個年逾四十左右、穿的花花綠綠的胖婦人連忙鑽了出來,直衝著這邊走過來。
“哎呦!淩家娘子,承恩還是個小孩子,你犯得著這麼拽他嗎?我們老孫家就這麼一根獨苗,萬一扯壞了可怎麼辦?”
她一張嘴更是和小孩子喊叫一般威力的大嗓門,嗡嗡地吵得人頭疼。再一聽這話的內容,隻覺一陣無語。
怎麼著,小孩子這個身份還是個免死金牌了,殺人放火也得直接原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