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滿眼神輕輕掃過最上首的聖人,見他果然皺了皺眉,眼底幽深,叫人猜不透心底在想些什麼。
但是其中怎麼可能沒有猜忌?要不然,他搞出五皇子來和太子分庭抗禮作甚,還不是為了穩坐龍位?
麵對安托的刁難,褚錦繡不慌不慌地笑了笑。
“安托王子此話嚴重了。本宮僅是代表一個母親的身份罷了,大雍自有一句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吾兒的親事,我這個做母親的還不能做主了?
再說了,本宮不喜歡希蘭女子做本宮的兒媳,僅僅是因為本宮是二十一年前戰爭的親曆者。希蘭侵犯我大雍在先,即使安托王子和薩莎蘭公主不記得了,本宮還忘不了,那時死在本宮刀下的希蘭將士呢。”
若不是不想被當做傻子,這一番進退有度,卻又不失威嚴的話說下來,桑滿簡直想給她鼓掌了!
不愧是長公主殿下!
安托麵上沉黑一片,卻找不到可以反駁的點,漲紅了臉道:“你、你……”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目光轉向一側:“好一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長公主殿下不同意,那不知道裴……”
“安托王子!”
褚錦繡看出了他的意圖,眉眼一厲,冷喝道。
“咳咳……”
聖人見此番情狀,未免事情鬨大,不得不站出來做這個和事老。
“既如此,薩莎蘭公主,你不如再多看看他人,我大雍出類拔萃的郎君們不知凡幾,想必你定能找到一個更適合你的如意郎君。到時朕親自下旨賜婚,囑禮部按照大雍公主的儀製為你操辦婚事。”
他也不問如何了,直接就拍板定案,不給他人置聲的餘地了。
聖人親自給了台階,若是不順勢而下,恐怕就十分逾越了。褚錦繡和希蘭使臣那邊各自坐回原位,仿佛方才的爭執沒有發生過一般。
宮宴開席,絲竹弦音開始奏樂,舞女們和著鼓點靈動地起舞,水袖翩躚,倒是很有幾分觀賞性。與此同時,擺盤考究精致的佳肴也一道一道被端了上來。
桑滿嘗了一口,頓覺無味。
即使是宮裡的禦膳房做出來的,也好吃不了多少,依舊還是那個熟悉的大雍菜色寡淡無味的感覺。
這下桑滿對自己千裡香的生意更加有信心了。
唔……等到景山書院的店麵收入穩定下來,她可以考慮再開一家分店了。
正思忖間,身後侍立的宮女躬身為桑滿把果盤添滿,退回時一張卷著的紙箋卻留在了案幾上。
桑滿神色一頓,將紙條打開一看,上麵筆走銀鉤地用瘦金體寫著一句話。
“去殿外等本郡王,有事找你。”
她抬起杏眸朝著褚晚照的方向看去,隔著舞女們曼妙的舞姿,正好對上他的目光。
郡王殿下微不可察地抬了抬下巴,示意桑滿跟他一道從席間離開。
眼下宮宴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席間熱鬨氛圍彌漫